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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誰都別說是我給的呀。”悅子說。
於是,他把新襪子隨隨便便地往褲兜裏一揣就走開了…僅此而已。什麼事也沒有。
難道從昨晚起悅子所渴望的,就是這丁點兒事嗎?不,不會是這樣的。對悅子來說,這些細節猶如安排儀式一樣,是計劃周全的,佈置緊密的。這些小事,是會在她內心引起什麼變化的……雲朵飄忽而去。原野上籠罩着陰影,風景簡直變成另一種意義的東西……
人生,乍看似乎也存在着這種變化,只要稍微改變看法,就可能變成另一種東西。悅子十分傲慢,她甚至確信自己即令深居簡出,也可能產生這種變化。歸根結蒂,人的眼睛倘使不化爲野豬的眼睛,是完成不了這種變化的……她依然不想承認這樣的事實,我們只要還有人的眼睛,無論看法怎樣改變,終究只會得出同樣的答案。
……然後,這麼一天突然忙碌起來。這是離奇的一天。
悅子穿過慄樹林,來到了小河畔的草叢茂密的土堤上。近旁架着一座通往杉本家門口的木橋。小河對岸是竹林子。這條小河與沿着靈園流淌的小溪相匯臺,立即形成直角,改變水路,向西北的一片稻田流去。
瑪基俯視着河面吠叫起來。原來是衝着涉水撈鯽魚的孩子們吠叫。孩子們異口同聲地咒罵這隻塞特種毛獵狗。儘管看不見,卻想象出牽狗鏈的人,照搬父母背地罵人的話,大罵年輕寡婦如何如何。悅子在土堤上一露出身影,孩子們就揮舞着魚籃跑到對岸的土堤上,狼狽地躥進了陽光明媚的竹林子裏去。在明媚的竹林深處,竹子下邊的竹葉含有什麼意義似地在搖曳着。也許他們還躲藏在那附近呢…
於是,竹林子那邊傳來了自行車的鈴聲。不大一會幾,郵差出現在木橋上,他從自行車下來,推着車子走了過來。這個四十五六歲的郵差有索取物品的毛病,大家都覺得膩味。
悅子走到橋那邊,把電報接過來了。郵差說:沒有圖章就簽字吧。即使在這鄉村,簽字程度的英語也已經普及了。所以,郵差直勾勾地盯着悅子掏出來的鉛筆型的細長圓珠筆。
“這是什麼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