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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電話。似乎很久沒有見過那種東西了。人類的感情不斷地交錯其中,可電話本身只不過是奇妙的機械,僅能發出單調的鈴聲。無數的各式各樣的憎恨、愛情和慾望從電話的內部通過,電話怎麼絲毫不感到痛苦暱?抑或是那鈴聲不斷地揚起痙攣的、難以忍受的呼喚?
“讓你久等了。車票拿到手了。據說明兒的特快票是很難買到的。這是很大的情面啊。”彌吉說着把兩張綠車票放在她伸出來的手上,“是二等票。爲了你才下狠心買的。”
其實明後三天的三等票全部預售光了。相反,二等車票,即使在售票處也可以買得到。可是彌吉一踏進站長室,爲照顧體面,他也說不出口不要二等票。
然後兩人又在百貨店裏買了新牙刷、牙粉、悅子的粉質雪花膏,和供今晚在杉本家所謂“送別會”用的廉價威士忌,就踏上了歸途。
清晨,悅子早已把明日外出旅行的行裝準備停當了,所以她把從大阪採購來的僅有物品塞在皮包裏,剩下就是爲晚上送別會做頓比平日稍豐盛些的菜餚。從那次以來不怎麼同悅子說話的千惠子,還有淺子也參加進來,幫忙做飯菜。
習慣,一般都帶有迷信保守的色彩。十輔席的客廳平目是不輕易動用的,彌吉建議限於今晚,全家可聚在客廳共進晚餐。這一建議,是無法令人用太明朗的心情去接受的。
“悅子,老爸說出這樣的話,叫人納悶啊!說不定預兆着你會在東京給老爸臨終喂最後一口水哪。偏勞你了。”來廚房偷嘴喫的謙輔說。
悅子去查看了十鋪席的客廳是不是已經打掃乾淨。尚未亮燈的空蕩蕩的十鋪席房間,沐浴在夕照之中的情景,顯得有點荒涼,恍如一個大而空的馬廄。三郎獨自一人面向庭院的方向在打掃房間。
可能是由於房間昏暗,他手中的掃帚以及掃帚穩靜地摩擦着鋪席發出的唰唰聲的緣故,這年輕人那副難以言喻的孤獨的身影,給人留下了強烈的印象。儘管如此,站在門檻邊上凝望着的悅子,卻彷彿第一次看到了他內心的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