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斑马 (第4/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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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阿姆斯蒂太太说。
“比他多出点钱,埃克。”得克萨斯人说。
“四块钱。”埃克说。
“五块钱。”亨利说,一面挥动拳头。他推推搡搡,一直挤到了门柱底下。阿姆斯蒂太太也盯着得克萨斯人看。
“先生,”她说,“要是你拿走我织布为孩子挣来的五块钱,换给我们一匹那玩意儿的话,老天爷不会饶恕你,你们家世世代代都不得好死。”
不过这番话还是拦不住亨利。他已经挤了上来,对着得克萨斯人直挥拳头。他松开拳头;手里都是些五分和两角五分的硬币,只有一张一块钱的票子,皱皱巴巴像在牛胃里反刍过的。“五块钱,”他说,“哪个人还想抬价就得把我的脑袋砸了。要不然,我就砸他的脑袋。”
“好吧,”得克萨斯人说,“定价五块钱。不过,别对着我挥拳头。”
<h3>三</h3>
太阳快下山了,最后一匹马才拍卖掉。得克萨斯人只有一次把大家搞得很来劲儿,喊价高到七块两毛五。大多数的马人们只肯出三四块钱。他坐在门柱上,用嘴数落着把马一匹匹挑出来卖。他拍卖的时候,小约翰太太坐在洗衣盆边一上一下搓洗衣服,有时停下来走到篱笆前待一会儿再回去洗衣服。她把该做的事都做了:洗好的衣服晾在后院绳子上,我们也闻到她在煮的晚饭的香味。马终于全都卖掉了;得克萨斯人把最后两匹马加上他的大车换了一辆有弹簧座椅的四轮马车。
我们都有些累了;亨利·阿姆斯蒂的模样更加像是一条疯狗。他买马的时候,阿姆斯蒂太太走回大车坐在两匹瘦骨嶙峋,比兔子大不了多少的骡子后面。那辆大车也好像只要骡子一起步就会马上散架似的。亨利根本没顾上把车赶到路边,大车就在路中央停着。她坐在上面,什么也不看,从早晨起一直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