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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金冷漠地走開了。但她知道他無論如何總會替她出把力,他會幫忙幫到底的。她情不自禁輕蔑地笑了。讓他去幹吧,反正他是關心別人的好榜樣。
伯金又去看傑拉德。他愛過他。可一看到那具紋絲不動的屍體他又感到厭惡。這屍體冰冷、僵硬,令伯金五臟發涼。
他站在那兒,看着凍僵的傑拉德。
這是一個凍死的男性。他讓伯金想起一隻凍死的兔子,象一塊木板凍在雪地上。他揀起那兔子時,它早已凍成了一塊幹木頭。現在,傑拉德也象一塊凍僵的木塊,縮着身子似乎是在睡,可他明顯得僵硬了,硬得嚇人。伯金感到十分恐懼。這房子得弄暖和點纔行,屍首得化一化,否則一拉直,他的四肢就會象玻璃或木頭一樣碎裂。
他伸手去撫摸那張死者的臉,那臉上被冰雪劃出的傷口令他五內俱焚。他懷疑自己是否也凍住了。自己的內心凍住了。棕色短髭下,鼻孔已不再噴出生命的氣息。這就是傑拉德!
他又摸了摸那冰冷的屍體和那凍得閃閃發亮、刺人的黃頭髮。頭髮冰涼,幾乎象毒藥一樣可怕。伯金的心凍住了。他愛過傑拉德。現在他看着這張顏色奇特、形狀奇特的臉。他鼻子不大,很漂亮地向上翹着,面頰很有男子氣。這張臉凍得象一塊石頭。可不管怎麼說他是愛過他的。這讓人做何感想啊?他的頭腦開始感到凍結了,他的血液也開始變成冰水。真冷,一種沉重的,刺人的冰冷力量從外界壓向他的四肢,而他的體內也開始凍結,他的心,他的內臟都開始封凍了。
他踏着雪上了山坡去看出事地點。他終於來到了山谷下爲懸崖包圍的大盆地中。這天天色陰沉沉的,已經三天了,一直這麼陰沉、這麼寂靜。四下裏一片慘白、冰冷、毫無生氣,只有綿綿不斷的黑色岩石象樹根一樣凸出來,有的地方那黑石又象一張張裸臉。遠處,一面山坡從山頂上鋪下來,坡上佈滿了滾下的黑色岩石。
這兒就象一隻被石頭和白雪包圍的淺谷。傑拉德就在這裏睡過去了。遠處,導遊們已經把鐵樁深深打入雪牆之中,這樣他們可以拉着栓在鐵樁上的大繩索上到巨大的雪牆頂上,攀上天際下凸兀的山頂,瑪麗安乎特旅館就在山頂的一片亂石叢中。周圍的雪峯象劍戟一樣直刺蒼穹。
傑拉德本來可以發現這根繩索,可以憑藉它上到山頂。他可能聽到了瑪麗安乎特旅館中的狗吠,可以在那兒找到住處。他本來可以滑下南面的懸崖,落到下面長滿松柏的黑色深谷中,落到通往意大利的大路上。
他可能!那又會怎樣?大路!南面?意大利?然後又會怎樣?難道那就是出路?那是另一條死路。伯金頂着刺骨的寒風站在高處看着峯頂和向南的通路。往南走,去意大利有什麼好?走上那條老而又老的大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