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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点,那辆潜水艇一般笨头笨脑的车停在了公寓楼门口。从三楼俯视,与其说是潜水艇,看上去更像扣在地上的金属甜饼干模具,大约可压出足够三百个小孩吃两个星期的巨型甜饼干来。我和她靠着窗框往下看车看了半天。
天空晴朗得有些令人不快,使人联想起战前表现主义电影中的场面。高空中飞行的直升机渺小得近乎不自然。万里无云的天空犹如被切去眼睑的巨大眼睛。
我把房间的窗扇全部关好锁定,电冰箱切断电源,查看了一遍煤气闸。洗涤物已全部收回,床盖上了床罩,烟灰缸洗了,洗脸间数量繁多的药瓶归拢得整整齐齐。两个月的房租提前付了,报纸也打招呼中止了。从门口望去,无人的房间静得有点别扭。我边望房间边想在这里度过的四年婚姻生活,想我同妻之间本有可能生的孩子。电梯门开了,她招呼我。我把铁门关上。
等我们的时间里,司机用干布忘我地擦拭车的前窗玻璃。车依旧无半点污痕,在阳光下闪闪生辉,异常耀眼,仿佛只消手一碰,皮肤就会出现症状。
“早上好!”司机说。还是那天那个富有宗教意味的司机。
“早上好!”我的女友说。
她抱着猫,拎着装有猫食罐头和猫便用沙的纸袋。
“好天气啊!”司机抬头望天,“怎么说呢,简直晴得透明。”
我们点头。
“晴到这个程度,上帝的旨意大概容易传到吧?”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