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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变了。”我说,“我非常生气,有生以来还从没这么生气过。”
羊男手拿白兰地酒杯默默不语。
我抄起吉他,将背板朝壁炉砖狠狠砸去,随着巨大的不协调音,背板四裂开来。羊男从沙发一跃而起,耳朵摇颤不止。
“我也有生气的权利!”我说——像是在对自己说,“我也有权利生气!”
“什么忙也帮不上,是很抱歉。但希望你能明白,我是喜欢你的。”
两人不声不响望了一会雪。雪很轻柔,宛如零零碎碎的云絮从天上飘落下来。
我去厨房取另一罐啤酒,经过楼梯口时看见镜子。另一个我同样正去取啤酒,我们面面相觑,喟然叹息。我们住在不同世界里想着相同的问题,一如《鸭肉汤》里边的格尔查·马科思和哈波·马科思。
镜子里还有我后面的——或者说他对面的——客厅。我后面的客厅同他对面的客厅是同一客厅,沙发地毯挂钟绘画书架等全都一模一样。客厅尽管不那么富有情调,感觉却并不坏,但有什么有所不同,或者说我觉得有什么有所不同。
我从电冰箱取出绿罐的“劳恩布劳”啤酒,拿着折回客厅时又看了一眼镜中的客厅,而后看真正的客厅。羊男依然坐在沙发上怔怔地看雪。
我想确认镜中的羊男。但羊男不在镜子里,空无一人的客厅里只摆着一套沙发。镜中世界里我一个人孑然独立,只听得脊梁骨吱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