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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吧,但是他們可能來得更早。”
“我要不要回去把車燈打開,作爲信號。”
“我的天哪,千萬不要。就這樣。”天色黑下來,我們走得跌跌撞撞,正急着去找一架梯子。一些東西在腳底下碎裂開來;我能想象,這個聲音穿過了那些稻田,在被誰偷聽呢?派爾的輪廓已經看不清了,成爲路邊模糊的一團。黑暗,一旦當它落下來,就如同一塊石頭落下來一般。我說:“待在那兒別動,等我喊你。”我在想哨兵是否已經把梯子撤走,但它留在那裏——儘管敵人可能會順着梯子爬上來,但那也是他們唯一的逃生路徑。我開始向上爬。
我經常讀到人們在經歷恐懼時的內心想法:想到上帝,家庭,或者一個女人。我佩服他們的控制力。我這時什麼都沒想到,甚至連頭頂上的活板門也沒想到,那幾秒鐘裏,我停止了我的存在:我完全被嚇壞了。在梯子的頂端,我的頭撞了一下,因爲恐懼,我沒有數出來那些臺階,聽不見,也看不到。接着,我的腦袋從哨崗的泥地裏冒出來,沒人開槍打我,恐懼便悄悄溜走了。
3
一盞小油燈在地面上燃燒着,兩個人蹲在牆邊望着我。其中一個手裏拿着司登輕機槍,另一個手持着步槍,但他們看上去嚇壞了,跟我一樣。他們看上去像學生,不過越南人的年齡會像太陽那樣忽然就落山了——他們一會兒是小夥子,一會兒又成了老人。我很高興我的膚色和眼睛的形狀就像是一本護照——即便是處於恐懼之中,他們現在也不會開槍的。
我從地上走出來,向他們作保證,告訴他們我的車在外面,汽油用完了。如果他們這裏剩有一點兒汽油的話,可以賣給我。我瞪大眼睛看看四周,好像不太可能有汽油。這個圓形的屋子裏空空如也,只有一箱輕機槍用的子彈,一張木製小牀,以及兩個掛在釘子上的揹包。兩個盤子裏還擺着一些剩飯、幾隻木筷,這表明他們並沒有什麼胃口。
“汽油夠我們開到下一個碉堡的就行,有嗎?”我問。
倚在牆邊那兩人中的一個——手持步槍的——搖了搖頭。
“如果你們沒有汽油的話,那麼我們就只好在這裏過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