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黑利提示您:看後求收藏(貓撲小說www.mpzw.tw),接着再看更方便。
在大家琢磨他這最後幾句話的空當,艾略特·弗里曼特爾思索起來。他覺得自己已經說得差不多了。只可惜沒能激怒這位航空港的總經理,弗里曼特爾一直在想方設法惹他發火來着。以前他常用這一招,而且總是屢試不爽。這一招很高明,因爲一旦見報,誰發脾氣,誰的形象就會大打折扣,弗里曼特爾要的就是這種效果。貝克斯菲爾德明明很生氣,但他也很精明,就是不上這位律師的當。算了,艾略特·弗里曼特爾心想,即便如此,他的目的也達到了。他看見那幾個記者還在奮筆疾書,記他說的那些話。即便沒了嘲諷和恐嚇的語氣,那些話在報紙上讀起來也一定相當精彩。他敢說,整體效果肯定比他之前在梅德伍德社區大會上的那番演講還要好。
當然,弗里曼特爾也知道,他和梅爾的整場對答不過是在摳字眼。再摳也摳不出什麼結果。就算這位航空港經理能夠聽從他們的意見——當然這不太可能——他也無能爲力。航空港的存在已是板上釘釘,其位置和經營都無法撼動。對,今晚來這兒的意義,一是爲了吸引公衆的注意,但從弗里曼特爾律師的角度來看,主要還是想讓梅德伍德的各位居民相信,他們有一個強悍的代理人。這樣一來,那些法律代理合同還有支票就會源源不斷地送進弗里曼特爾和他的賽義律師事務所辦公室了。
弗里曼特爾心想:可惜那一大羣梅德伍德居民都在樓下等着,聽不到自己在上面代表他們對貝克斯菲爾德慷慨陳詞。好在他們還能在明天的報紙上讀到。另外,艾略特·弗里曼特爾心裏有數,此刻絕對不是梅德伍德今晚在航空港的最後一刻。他已經答應電視臺的人,這次會面結束之後,他會到樓下爲大家講話。電視臺的人已經在下面候着了,因爲設備太多,他們沒辦法到樓上錄製。但願航站樓大廳裏已經按他的要求架好了攝像機。就算那個黑人警官不允許在大廳裏搞示威活動,弗里曼特爾也有辦法,只要動點兒心思,就能讓這場電視報道演變爲聲勢浩大的抗議活動。
剛纔,弗里曼特爾說到要訴諸法律——今晚早些時候他曾向梅德伍德的居民保證,會替他們打官司,這是他的主要任務。“我的專業是法律,”他曾對大家說,“是法律,而不是別的。”這當然不是真話。不過,當時艾略特·弗里曼特爾的策略就是,以自己的利益爲中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不管你採取什麼法律行動,”梅爾·貝克斯菲爾德指出,“那都是你們的事。不過,我想提醒你一下,即便航空港附近有居民社區,爲了公共的便利和需要,法庭還是會捍衛航空港的正當經營權。”
弗里曼特爾挑了下眉毛。“沒想到你也是一個律師啊。”
“我不是律師。我想你很清楚。”
“哦,有那麼一瞬間我都懷疑你是了。”艾略特·弗里曼特爾得意地笑起來,“因爲我是律師,對這類官司有一定的經驗。況且,我還可以告訴你,相關的判例很多,而且都對我的當事人有利。”他像之前開會時那樣,滔滔不絕地搬出那幾個聽上去很厲害的案子——合衆國訴考斯比案,格里格斯訴阿勒格尼縣案,索恩伯格訴波特蘭空港案,馬丁訴西雅圖空港案。
梅爾覺得很好笑,但沒表露出來。這幾個案子他很熟。他還知道另一些案件,法庭的審判結果和他說的這幾個截然不同。艾略特·弗里曼特爾要麼是不知道,要麼是故意閉口不提。梅爾懷疑他是故意的,但他現在不想爭論這些法律問題。要爭就到法庭上去爭,到時候再一較高下。
不過,梅爾現在更討厭這個律師了,更不想任由他隨心所欲地說下去。梅爾跟那幾位居民代表大致解釋了一下爲什麼要儘量避免法律訴訟,又說道:“既然大家都在,關於航空港和噪聲問題,我有幾句話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