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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點,他卻說錯了。
瑪麗·羅的病情惡化了,她並沒有好轉。她血液裏的膽紅素含量變得越來越高,黃疸也日益嚴重,皮膚已經顯現出令人擔憂的黃色。更嚴重的是,星期三的化驗結果顯示,她血液中的氨濃度已經達到危險級別。這些氨是由腸道產生的,而由於肝臟功能衰退已無法將其代謝了。
緊接着,從昨天開始,她的精神狀態惡化。她開始神志不清,失去方向感,不知道自己在哪裏,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在這裏,她認不出安德魯醫生了,也認不出自己的丈夫。安德魯就是在那時告知約翰·羅,他的妻子病危。
星期四一整天,無能爲力的挫敗感折磨着安德魯。在診所看病的間隙,他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但是一點兒也不起作用。他意識到,康復的障礙就在於病人血液中驟增的氨。怎樣清除它?他知道,在現有的醫藥水平之下,沒有一個有效的辦法。
最後,就是他剛剛想到的“不公平”,他竟然通過對推銷員發火來擺脫這種挫敗感,昨天下午那個該死的醫藥公司女推銷員到他的診所來了。她是“新藥推銷員”,或者應該叫她“女新藥推銷員”?他可不管這些。他甚至都沒記住她的姓名和模樣,只記得她戴眼鏡,很年輕,只是一個孩子,也許剛入行不久。
這位推銷員來自菲爾丁–羅斯醫藥公司。事後,安德魯也奇怪爲什麼那天前臺說她在外面等候時,他會同意見她。反正他是同意了,大概是想着他可能瞭解到什麼新東西,儘管當她開始說到她所屬的公司剛推廣上市的最新抗生素時,他的思緒就已經開始遊走,直到她的那句話打斷了他的思緒——“你根本就沒聽我說話,醫生。”就是這句話使他失去控制。
“或許是因爲我有更值得考慮的事,而你卻在這裏浪費我的時間。”
這句話很粗魯,但平時他不是這樣的。只是在他對瑪麗·羅病情擔憂的同時,剛好碰上了他一向討厭的醫藥公司,還有他們強行推銷的做法。那些大公司也確實製造過一些良藥,但他們不僅爲推銷藥品而自吹自擂,還奉承醫生,這實在讓安德魯厭惡。當他還在醫學院讀書時就碰到過這種事。醫藥公司的代表深知這些學生就是將來具有開處方權的醫生,於是不斷地奉承、諂媚。不提別的,當他們送學生聽診器、出診包時,有的學生還是會欣然接受的,不過安德魯可不是其中之一。儘管他沒有多少錢,但他希望保持獨立性,所以自己花錢買這些東西。
“醫生,也許你可以告訴我,”昨天那個菲爾丁–羅斯醫藥公司的推銷員說,“到底有什麼十萬火急的大事。”
然後,他把瑪麗·羅由於急性氨中毒而生命垂危的情況告訴了她,接着他又挖苦了她幾句,說他指望菲爾丁–羅斯這樣的公司能製造出一種阻止氨過量的藥物,而不是來推銷一些“me-too”[3]抗生素,這些抗生素比起市面上現有的那幾種,也就那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