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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接过肮脏的蓝色纸币,走了。
“这是他最后一次帮我运东西了。”毕司沃斯先生说,“我可以当场就这么告诉他。”
封闭的、憋闷的店铺里一片寂静。
“这是那种一个人可以白手起家的地方。”毕司沃斯先生说。
他的眼睛适应了黑暗,于是他开始打量周围。在一个架子的顶层,他看见一些罐子,很显然是被以前的店主抛弃的。毕司沃斯先生可以在心里勾画出以前那个店主的样子来。那些罐子充满了雄心又充满了绝望:罐子上褪色了的标签被老鼠啃咬过,沾着苍蝇的污垢;还有一些罐子甚至连标签都没有。
他听见车夫在驴车拐过那条窄路时吆喝着驴子,有一些村民出着主意,男孩子们叫嚷着鼓动着,鞭子一再地落下,发出噼啪的响声,伴随着笨拙的不连续的蹄声;然后,随着挽具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一声鞭子的呼哨和叫喊,驴车启动了,村里的孩子们欢呼起来。
莎玛开始哭泣。但是这一次她没有默默地流泪,而是一任泪水从她茫然的眼睛里涌出来。她靠在柜台上的装着日本咖啡套具的盒子上,像一个孩子那样抽泣。“你想要的就是这个吗?你想要独立自主。我一辈子都没有像今天这样丢脸。人们站在那里耻笑我们。这就是你用来独立自主的东西。”她用一只手捂住眼睛,用另外一只手朝柜台上的包裹挥动着。
他想要安慰她。但是他自己也需要安慰。这家店铺是多么荒凉啊!又是多么可怖啊!当他拥有自己的房间的时候,他从来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现在快到傍晚了,哈奴曼大宅里该是热热闹闹暖洋洋的了。而他在这里却害怕打破沉默,害怕打开店铺的门,走到光天化日之下。
最后还是莎玛给了他安慰。她已经停止哭泣。她果断地擤擤鼻子,然后开始打扫,把东西摆放好,收拾整理。他跟着她转悠,看着她,请求让他帮忙,高兴地按照莎玛的吩咐做这做那,甚至享受着她责备他没有做好事情的乐趣。
在以前的店主匆忙搬离之时,他给图尔斯家留下了两件家具,这些东西就被留给了毕司沃斯先生。在两间后屋中的一间里,有一张巨大的没有帐幔的铸铁大床,床有四根帷柱,上面的黑色搪瓷已经斑驳,失去了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