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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当时穿的衣服全部处理了。藏青色校服外套也好格纹裙子也好白衬衫也好针织背心也好乐福鞋也好,统统一扫而光。重新买了一套新的,以便让心情焕然一新。而后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继续一如往日的生活。但绘画班不再去了(不管怎么说,她也不再是适合上儿童班的年龄了)。她把我画的她的肖像画(未完成的)挂在自己房间。
至于真理惠日后将成长为怎样的女性,我想像不好。这个年代的女孩,无论身心,转眼之间就判若两人。几年后碰上,说不定认不出谁是谁了。因此,我很高兴能够以一种形式将十三岁的秋川真理惠的肖像(尽管半途而废)存留下来。毕竟这个现实世界根本没有永远原模原样存续的东西。
我给以前为之工作的东京那位代理人打去电话,说自己想再开始做画肖像画的工作。他为我的申请感到欣喜,因为他们总是需要功力扎实的画家。
“不过,你说过再也不画营业用的肖像画了,是吧?”他说。
“想法有所改变。”我说。但没有解释如何改变的。对方也没再细问。
往下一段时间,我打算什么都不想,只想自动地使用自己的手。我要一幅接一幅批量生产通常“营业用”的肖像画。这一作业还将给我带来经济上的稳定。至于这样的生活能持续到什么时候,我本身也不清楚。前景无从预测。但反正这是我眼下想做的事——忘我地驱使熟练技法,不把任何多余因素招来自己身上;不同理念啦隐喻啦什么的打交道;不卷入住在山谷对面那位富裕的谜团人物啰啰嗦嗦的个人语境;不把隐秘的名画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不在结果上被拽进狭小黑暗的地下横洞,这是眼下的我最为求之不得的。
我和柚见面谈了。在她公司附近那家咖啡馆喝着咖啡和巴黎水谈的。她的肚子没有我想像的那么大。
“没有和对方结婚的打算?”我劈头问道。
她摇头道:“现阶段没有。”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