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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寧悄悄裹緊毯子,他雖說在白鶴山莊裏見慣了生生死死,但因病而終和拿刀殺人,到底還是有極大區別的。而在他身邊的柳弦安,則是一如既往的沒有反應,也不知是對這類死生之事無動於衷,還是壓根又在神遊天外。
如此過了一夜。翌日清晨,天還沒有大亮,護衛們就窸窸窣窣地行動起來。柳弦安打了個呵欠,站起來活動幾下筋骨,眼睛仍舊閉着,只努力睜開半條小縫,辨明瞭一下馬車的方向,而後便深一腳淺一腳地“飄”了過去。
在野林子裏守着明晃晃的火堆,自然不可能睡得太好,所以他此時着實是困,困得手腳並用爬上馬車,簾子一掀就朝自己常坐的角落歪去,卻沒歪進舒服的棉花墊子窩,反而直直坐進了硬邦邦的驍王殿下懷裏。
“嘶!”柳弦安受驚地站起來,結果一個沒留神,腦袋又“咚”一下撞上車頂,嗡嗡響了半天,人更暈了。
阿寧站在馬車外頭無聲嘆氣,萬分不解爲何王爺總是要往裏頭跑,倘若真的這麼愛乘馬車,怎麼高副將也不提前備好一輛?我家公子的馬車並不寬敞,而且王爺還那麼高,硬坐進去,不嫌擠嗎?
考慮到大家仍要同行許多天,阿寧最後還是沒忍住去找了高林,委婉地提出,等到了下一座大些的城池,我們是不是能給王爺買一架大馬車,或者給我家公子買一匹小馬。
高林非常理解他目前的心情,但再理解也只能昧起良心繼續敷衍,同時寄希望於自家王爺能早點找到新的解悶方式,不要再沒事找事地去騷擾人家柳二公子,這和一有空閒就去踹小寡婦門的地痞流氓有什麼區別?
柳弦安坐在馬車另一側,揉着隱隱作痛的腦頂,還是沒懂爲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裏,再仔細看看,自己常用的軟墊靠枕已經全被徵用,銀絲繡成的香囊正被對方勾在指尖,隨着車輪的顛簸,慢悠悠地晃來晃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