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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的朋友莉娜跟你說的?”
“也不是。”
娜迪雅很誇張地甩了一下頭,臉上做出一個很邪惡的表情,我從來都沒想到,她會做出這副樣子。她說:“你們倆中間,我更喜歡她,你們是兩坨狗屎,根本沒法改造,你們是兩個底層爛人的典型,但你會獻媚,她不會。”
我頓時說不出話來,她把我一個人留在廚房裏,我聽見她對帕斯卡萊喊道:“我要衝個澡,你最好也洗洗。”他們倆關在了洗手間裏,我聽見他們在裏面咯咯笑,她發出尖叫。我看到,這讓黛黛非常擔憂。他們半裸着身子,從浴室裏出來,頭髮溼漉漉的,兩個人都非常愉快,仍然相互開玩笑,就像我們不存在一樣。彼得羅問了他們類似這樣一個問題:“你們在一起多長時間了?”娜迪雅冷冰冰地說:“我們沒在一起,你們倆纔在一起。”這時候,彼得羅用他那種面對那些非常膚淺的人時纔會用到的固執語氣問:“什麼意思?”娜迪雅回答說:“你沒辦法明白。”我丈夫依然堅持說:“當一個人不明白時,就需要給他解釋。”這時候,帕斯卡萊笑着說:“沒什麼可解釋的,教授!你要想着,你已經死了,但你自己還不知道,你們的生活,你們說的話都是死的,一切都死了,你們覺得自己非常聰明、民主,而且是左派,但這些信念都死了,跟一個死了的人,怎麼解釋一樣東西呢?”
氣氛非常緊張。我什麼都沒說,我腦子裏一直想着娜迪雅說的那些刻薄話,她說了那些話,依然若無其事地待在我家裏。最後,他們終於走了,就像他們來時一樣突然。他們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就消失了。帕斯卡萊在門口,忽然用一種傷感的語氣說:
“再見,艾羅塔太太。”
艾羅塔太太?我城區的朋友也這麼輕視我?他是想說,對於他來說,我已經不是萊農了,也不是埃萊娜或者埃萊娜·格雷科了?對於他來說是這樣,對於其他人也是一樣嗎?對於我來說,也是這樣嗎?我幾乎從來都不用我丈夫的姓氏,現在,我的姓氏已經失去了它僅有的一點兒光輝了嗎?我把家裏打掃了一遍,尤其是洗手間,他們把洗手間搞得一團糟。彼得羅說:“我再也不想在家裏看到那兩個人,雖然那個男的自己意識不到,但一個這樣談論知識分子工作的人是純粹的法西斯,至於那個女人,她是我比較瞭解的那種類型,她腦子裏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