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第7/1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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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小姐,”蓼科改口道,“事到如今也無需我再提啦,不過,您可知道,皇上最要緊的事是什麼嗎?
“綾倉家代代承蒙皇家恩德,到現在已經是第二十七代啦。憑我蓼科這樣的人,也配和小姐談這個,真是對着佛祖講經啊。可是一旦獲得敕許的姻緣就是不可改變的了,誰要是違背它,就等於違背聖上的旨意,這可是世上最深重的罪孽啊……”
接着,蓼科一五一十加以說明,她說她決不是指責聰子以往的行爲,在這一點上,蓼科也是同謀;事件沒有暴露,也不必痛悔不迭;但是總得有個限度,既然懷了孩子,就到了應該有個了結的時候了;雖然過去蓼科是默認的,但事已至此,這場戀愛就不能再延續下去了;眼下,聰子必須下定決心同清顯分手,萬事都要聽從蓼科的指示辦理……所有這些,蓼科都有條不紊地羅列出來,儘量不夾雜私情地一一講述着。
蓼科說到這裏,估計聰子已經全都明白過來,並且已經入她彀中。蓼科這才收住話頭,疊起手帕,輕輕按了按汗津津的前額。
雖然說的全都在理兒上,但蓼科依舊帶着共命運的悲憫的調子,甚至連聲音也充滿了溫潤。面對這個比親骨肉還要疼愛的姑娘,蓼科和聰子接觸並沒有感到自己懷着真正的悲哀。這種愛護和悲憫之間,隔着一道柵欄,蓼科對聰子越是疼愛,就越是希望聰子和自己一起共享莫名的可怖的歡樂,那是隱藏在可怖的決斷之後的歡樂!一種駭人聽聞的罪愆,要通過所犯的別的罪愆獲得救贖,到頭來兩罪相抵,二者均不復存在。一種黑暗,摻合進別一種黑暗,就會招來豔麗的曙光,而且都在隱祕之中!
聰子一直悶聲不響,蓼科不安地再次叮問了一句:
“您打算一切按照我所說的去做嗎?您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聰子的臉上一片空白,不見一點兒驚慌失措的影子。蓼科滔滔不絕講了一通,聰子鬧不清她是什麼意思。
“那麼,你究竟要我幹什麼呢?不妨直說了吧。”蓼科打量一下週圍,弄明白神社前金鼓的響動,不是人拉的,而是風吹的。神樂堂地板底下,蟋蟀的鳴叫此起彼伏。
“孩子要儘快打掉,越早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