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第2/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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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水稍稍脹滿了,波浪微微高起來,陸地也受到極巧妙的滲透。太陽被雲彩遮住了,海色略微呈現着危險的暗綠。其中,由東到西,長長伸展着一道白筋,好似一把巨大的摺扇。只有那裏的平面扭曲了,尚未扭曲的接近軸心的部分,帶有扇骨的黝黑,同濃綠的平面融合在一起。
太陽再次顯露出來。大海再次平滑地含蘊着白光,在西南風的命令下,將無數海獅般的波影次第向東北推移。無盡的水的整體大轉移,不至於淹沒陸地,遙遠的月亮的力量完全控制着它的泛濫。
雲彩像魚鱗,遮蓋着半個天空。太陽在雲的上方,沉靜而白亮地破裂着。
兩隻漁船出海了。洋麪上行駛着一艘貨船。風變大了,西面進入的一艘漁船突突突靠近了,彷彿宣告一種儀式的開始。儘管是一艘卑微的小船,但船的行進既不靠車輪,也沒有足爪,猶如拖曳着長衣廣裾在水面上膝行,那樣子看起來頗爲高雅。
午後三時。魚鱗雲稀薄了,南方天空雲朵展開來,猶如山斑鳩雪白的尾羽,在海上投下深深的黑影。
海,無名之物。地中海也好,日本海也好,眼下的駿河灣也好,都用一個“海”字統括起來,但它們對這個名字決不服氣。這個無名的、豐蘊的、絕對的無政府主義!
隨着陽光的晦暗,海突然不高興地陷入冥想,充滿了鶯綠的細密的棱角。到處是玫瑰枝般佈滿荊棘的波浪的蒺藜。那荊棘本身,也具有光潔的生成的痕跡,大海的蒺藜看起來很平滑。
午後三時十分,眼下不見一艘船影。
真是不可思議。如此廣大的空間,竟被人棄置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