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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有朝一日我要寫的一部科幻小說裏就有這樣的一幕。對不起,我能把手放在你的額頭嗎?”卡把頭微微向前傾了一下。奈吉甫像以前這麼做過似的,熟練地把手心放在了卡的額頭上:
“現在我要告訴你二十年前你都想了些什麼。”
“就像你和法澤爾做的那樣嗎?”
“我和他同一時間想着同一件事情。和你則有時間間隔。請聽好:一個冬日,你還在上高中的時候,下着雪,你沉思着。你的內心聽到了安拉的聲音,可是你卻努力地想去忘記‘他’。你覺得萬物是個整體,是真主讓你有了這樣的感覺,可你卻想對真主閉上眼睛,視而不見,你認爲這麼做自己會不幸但會更聰明。你是對的。因爲你知道只有聰明和不幸才能讓你寫出好詩來。爲了寫出好詩,你勇敢地承受着沒有信仰的痛苦。你當時還沒明白,如果內心中這個聲音消失了,那麼整個世界上你就只能孤獨地存在了。”
“好吧,你說得對,當時我是這麼想的,”卡說,“你現在也是這麼想的嗎?”
“我知道你會馬上這麼問,”奈吉甫有些不安地說,“你也不想相信安拉嗎?你是想相信的,不是嗎?”他把那隻冰冷的手從卡的額頭移開。“關於這個問題我可以跟你說很多。我也聽到內心裏一個聲音在說‘別信安拉’。因爲對一個事物存在的堅信,只有在對它的不存在這個問題上產生懷疑和關注才能建立,你明白嗎?當想到只有堅信至大至美的安拉存在我才能活下去的時候——正如我童年時會想,如果父母死了又會怎樣——有時我想要是沒有安拉會怎麼樣。這時會有一樣東西出現在我眼前:一種情景。我知道這個情景源自於對安拉的愛,所以我不害怕,我好奇地欣賞着它。”
“給我說說這個情景。”
“你要寫進詩裏嗎?沒有必要把我的名字寫進詩裏。作爲回報你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好!”
“這六個月來我給卡迪菲寫了三封信,但我一封都沒能寄出去。不是害羞,是因爲郵局的人會拆開看。卡爾斯人一半都是便衣。這裏也一樣。他們都在盯着我們。更有甚者,我們的人也在盯着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