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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在說書人表演的咖啡館裏,見過這幅狗的類似畫像,只不過比這更加粗糙些。”黑說。
“我的插畫家們,大部分都在精神上效忠於奧斯曼大師及畫坊,他們不相信那些爲我的書所畫的東西。當他們半夜從這裏離開,我可以想像他們會到咖啡館,對這些爲錢所畫的圖畫和我冷嘲熱諷。蘇丹陛下曾讓一位年輕的威尼斯畫家爲他畫肖像,這位畫家是我費勁從使館帶來的。之後,他要奧斯曼大師用自己的風格複製了那幅油畫。被迫模仿威尼斯畫家的奧斯曼大師由此而遷怒於我,認爲是我造成了他痛苦的折磨及讓他畫出了這麼一幅令人感到羞恥的畫。他一點也沒錯。”
整整一天,我給他看了所有的圖畫,除了最後一幅,那是我目前怎麼也沒能完成的一幅畫。爲了讓黑編寫故事,我對他進行了刺激。我跟他說了說各個細密畫家的氣質,並一一說出我付給了他們多少錢。我們討論了“透視法”,討論了在威尼斯的圖畫背景裏,根據距離遠近把物品縮小是否算褻瀆神靈,同樣地,我們還談到了不幸的高雅先生可能是由於他拿的錢多遭妒忌或是由於憤恨而被殺的。
那天夜裏黑回家的時候,我已然相信他將遵守承諾,隔天早晨會再來聽我講述我書中的故事。我聽着他的腳步聲漸漸消失在敞開的大門外;寒冷的夜裏,似乎隱藏着某種不祥,讓失眠而不安的兇手變得比我和我的書更爲強壯、更爲邪惡。
我在他身後緊緊關上庭院大門。我依照每晚的慣例,把我拿來種羅勒的舊陶水盆移到門後。回到屋內,正準備熄滅爐火上牀就寢前,我仰頭瞥見謝庫瑞穿着一身白袍,像黑暗中的一縷幽魂般站在我面前。
“你真的確定你想要嫁給他嗎?”我問。
“不,親愛的父親。我早就放棄結婚這個念頭了。而且,我還是已婚的身份。”
“如果你還想嫁給他,現在我可以同意了。”
“我不想嫁給他。”
“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