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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爲了更好地用功吧,不是麼?”
我沒有吭聲,看了看韋達特那曬得黑亮、健康而又安逸的身子,就在想,是的,我是很努力地學習功課,在班裏要是拿不到第一,我心裏就會難受,我也知道像我這樣的人被稱爲書呆子,但是我爸爸,我可憐的爸爸,沒有十年之後可以遺留給我的車牀廠,沒有絲織廠,沒有鋼鐵倉庫和鑄造車間,也沒有在利比亞中一個小小的標,甚至沒有進出口辦公室:我爸爸從縣長的職位上辭職之後只有一塊墓地了,爲了不讓奶奶在家哭泣,我們每年都會去,在那裏哭。之後我問道:“那麼大家都還做些別的什麼事呢?”
臉朝下躺着的韋達特就沒有要起牀的意思,但是他至少把嘴挪到了枕頭邊上,說道,麥赫梅特從英國帶着一個護士女孩回來了,他說那女孩現在就住在麥赫梅特家裏,但是他們沒有住在同一個房間裏,他所說的女孩實際上已經是一個三十歲的女人了,但是她和我們的姑娘們都處得很好,還有圖朗,說我應該知道,他在部隊。我想,我上哪兒知道去,冬天的時候,我沒有同安卡拉和伊斯坦布爾的上流社會在一起,而是在學校宿舍裏或是我姨媽的家裏度過的,爲了賺些錢,我就給那些和你一樣笨的富家子弟們教數學、英語和撲克。但我沒說什麼,韋達特說,圖朗的爸爸已經認定他兒子不會有什麼出息了,就把他送到了部隊,他爸爸沒去開後門,他說當兵的生活會讓他的腦子清醒過來。但當我問他清醒了嗎,韋達特就很認真地說他也不知道,他還說圖朗請了十五天的假回來了,而且已經和胡莉婭開始交往了,我陷入了沉思。此時韋達特又補充說菲克雷特是個新來的傢伙,我立刻就明白韋達特很是崇拜他,因爲他把這個菲克雷特稱爲“牛人”和“死黨”。過了一會兒他開始講起玻璃鋼船的馬達有多少馬力等等,這可真讓我頭疼,我就不想聽這個賤人講了。他一明白這個意思我們就都不說話了,但是而後我們又聊了起來。
“你姐姐在做什麼?”他說道。
“她是個地道的共產主義者。和他們一樣,她也老是在說,我已經改變了很多。”
“真可惜,讓人傷心。”
我正盯着牆上的裸女畫。
“聽說塞爾柱的妹妹也是那樣,”他像是在小聲嘀咕,“她好像是愛上了什麼人!你姐姐也有這樣一個人嗎?”
我沒有回答。我做了些不耐煩的動作,他明白我不喜歡這個話題。
“那你哥哥的情況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