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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去拿了,”我突然說道,“海水太冷了。”
法法哈哈大笑起來。我轉身又坐了回去。
“胡莉婭,”圖朗說道,“我會給你買盒新的。”
“不,我會給她買盒新的。”傑伊蘭說道。
“事實上都已經用完了。”胡莉婭說道。
“不管,我還是會買的。是哪一種香脂?”傑伊蘭問道。然後還沒等她回答,就又懇求似的補充道,“來吧朋友們,求你們了,我們做點什麼吧。”
這時,麥赫梅特說瑪麗想到對面的島上去,突然間每個人都萌生了一種卑賤的情感,想要去討好那個歐洲人,我們都擠上了摩托艇。我和傑伊蘭坐在同一艘艇上。後來她跑回家,手裏拿了兩個瓶子回來了,喊道:
“杜松子酒!”
另有一個人喊道:“音樂。”居奈伊特也便跑了上去,從家裏拿來了那難看的盒子和喇叭。然後摩托艇轟的一聲衝了出去。一開始船頭都向上翹着。天空一點一點地變得越來越低,後來隨着速度越來越快,摩托艇的頭部就都落下去了,半分鐘後當我們開到深海中央時,我想,他們都是有錢人,東西會不會被打破,會不會被劃損,會不會變舊,這些都不關他們的事,他們是有錢人,他們的摩托艇時速開到了四十海里,我害怕了,這是一種令人討厭的害怕,是使我感到手足無措的害怕,傑伊蘭,我愛你,但是麥廷,別怕,別怕,我這麼想道,你很聰明。我相信智慧的力量,是的,我相信。
摩托艇好像要撞上岩石似的靠近小島,然後突然減速掉了個頭停了下來。島另一邊的燈塔只露出了塔尖。從某個地方躥出來一條狗,然後是條黑色的狗,再然後又有一條土灰色的,它們奔到岸邊,擠在岩石上,氣勢洶洶地朝我們吼叫着。杜松子酒的瓶子從一個人手裏傳到另一個人手裏,除此之外也沒別的了,他們傳給了我,我像喝毒藥似的對着瓶口大大地喝了幾口。那些狗還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