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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令人迷惑不解啊。在这么个日子里,生活怎么还能沿着自己愚蠢的轨道继续运行呢?梅米·杰克逊怎么还能用橡皮水管冲刷她门前的人行道呢?乔治·W.默克怎么还能给自来水公司写第四封也是口气最为恼怒的信呢?查理·马什怎么还能像往日一样醉得一塌糊涂呢?这是亵渎神灵啊。这是暴虐行为。
丹尼的朋友们悲伤地醒来,纷纷从地板上起身。丹尼的床空空荡荡,就像军官的战马失去了骑手,追随主人进了坟墓。就连大乔·波特吉也不再觊觎丹尼的床。灿烂的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把蛛网细细的影子投射在地板上。
“丹尼喜欢这样的早晨。”皮伦说。
去过峡谷之后,朋友们在前门廊里坐了一会儿,追忆着自己的朋友。他们以对友谊的忠诚怀念着丹尼,赞美着丹尼的品行。他们也以对友谊的忠诚忘记了丹尼的缺点。
“还有呢,他很结实,”巴布罗说,“他壮得像头骡子!他能扛起一大包干草。”
他们讲着丹尼的点点滴滴,他的善良,他的勇气,他的虔诚。
很快到了该去教堂的时间了,他们要衣衫褴褛地站在教堂马路的对面。运气好的人衣着光鲜走进教堂,通身散发着佛罗里达香水的气味,这让他们心生惭愧。朋友们能听见教堂仪式中的音乐声和刺耳的嗡嗡声。因为站的位置好,他们看见骑兵队来了,后面跟着军乐队,打着低沉的鼓点,随后是鸣枪队,再后面是三对马拉着的弹药车,左边的三匹马上坐着骑士。柏油路面上马蹄得得,沉重哀痛,也把绝望敲进朋友们的心里。他们无可奈何地看着丹尼的棺木抬了出来,放在弹药车上,上面覆盖着旗帜。军官吹响哨子,举起一只手,向前一挥。骑兵中队开始行进,鸣枪队垂下步枪。军鼓敲打着缓慢的鼓点,令人心碎。乐队奏响沉闷的进行曲。弹药车移动了。人们神情肃穆地跟在后面,男人们身体笔直,表情严肃;女人们灵巧地提着裙角,避开骑兵队留下的那些擦不掉的马蹄痕迹。所有的人都在。柯妮莉亚·瑞兹、莫拉莱斯太太、盖尔维兹、托莱利和他的胖太太、帕罗齐科太太、叛徒迪托·拉尔夫、甜甜拉米雷兹、马查多先生,煎饼坪有点儿名气的人,还有其他人,全来了。
朋友们无法忍受这种局面带来的耻辱和痛苦,这还有什么好奇怪的呢?他们悄悄地沿着人行道跟在后面走了一会儿,以英雄情怀支撑着自己的精神世界。
耶稣·玛利亚最先崩溃。他满面羞愧地开始抽泣,因为他父亲曾经是富有而且倍受尊重的拳击手。耶稣·玛利亚低下头,转身跑开了,剩下的五个朋友尾随而去,五条狗连跑带跳跟在后面。
送葬的队伍还没露头,丹尼的朋友们就已经躲在墓地边上深深的草丛里了。仪式很短,完全是军队式的。灵柩放入墓穴,步枪鸣响,军号也响起来。听到军号声,恩里克、弗拉弗、帕加里托、鲁道夫、亚历克·汤普逊先生扬起头来高声狂吠。海盗这时为它们感到了无比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