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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的孩子看起来很不乐观。他从很早以前就已经有些反常了,你没有发觉到吗?比如头疼、疲劳、不想玩之类的——你是最近才开始注意到的吗?他很早以前就是那么神经质了吗?对声响、亮光或气味——是吗?他讨厌画室里的颜料气味!那就对了。”
他问了许多问题,费拉谷思一一回答,感到轻微的晕眩。他聚精会神地倾听着,心中暗暗为医生那亲切、谨慎、正确无误的谈话感到佩服。
不久,问题变得断断续续的了,最后,是长久的沉默。寂静像雪一般地笼罩在房间里,只有那典雅的小钟发出清晰的响声划破了寂静。
费拉谷思拭去额上的汗水,感觉到这是知道真相的时刻了。又因为医生有如石头般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他感到异常的恐怖,全身变得又酸麻又痛苦。他仿佛要在衣领中窒息似的,来回转动他的头,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那么,很严重吗?”
医生抬起眼睛看他,因为工作过度脸色泛黄,他用苍白的眼光看他,随后点了点头。
“是的,费拉谷思先生,很严重,我很遗憾。”
他的眼光没有从对方身上移开,一直注意地看着画家脸色苍白,双手无力地低垂下来。他看见画家那棱角分明、坚强的脸一下子失去了力量,惊惶失措,嘴唇松弛,两眼呆滞无神。画家嘴唇歪扭,微微地哆嗦着,眼皮像昏厥的人那样无力地垂下来。他一边观察一边等待着。随后,他看到画家的嘴唇再度拉紧,眼睛注入了新的意志和活力,只是脸色依然如死人般苍白。医生知道画家听了他所说的话之后已经有了觉悟。
“医生,是什么病呢?你不必顾虑,请告诉我——你也不相信比埃雷会死吧?”
于是,医生把椅子移近些,他的声音虽然很轻微,却一个字一个字说得清楚而肯定。
“这是谁也不能断定的。不过,要是我没有弄错的话,你的孩子的病是非常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