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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齊士連忙用手去撫慰他,說:“我明白你這件不愉快的事,你是一個勇敢而倔強的人,在一個陌生人或一個教師面前哭泣,對你來說都是不相稱的。不過當時我認爲你是病了,是在發燒,就是亞里斯多德生病的時候也可能變得異常的。可是你根本沒有病,沒有發燒,你只是慚愧罷了。沒有人會因爲發燒而慚愧的,你說對不對?你慚愧是因爲做了虧心事,使你難過。你到底有什麼特別的事呢?”
戈特孟遲疑了一下,才慢慢地說:“是的,是發生了一點特別的事情。你就算是聽我告解的神父好了,反正這事遲早是要說的。”
他低頭把那夜的事情一五一十說給朋友聽了。
那齊士微笑道:“哦,‘到村裏去’正是禁止的事情。不過許多禁止的事都會有人做的,這不是可笑嗎?你只要告解了便沒有事了,可是你爲什麼不願再像那些學生一樣,去幹這種胡鬧的事呢?難道‘到村裏去’是那樣不好的事情嗎?”
戈特孟忍不住大怒地說:“你說話的口氣倒真像個教師啊!你明知這是個問題明知我違反宿舍的規則,參加學生的胡鬧,這雖然不屬於預習修道院生活的範圍,但仍然是犯了大罪啊!”
“慢點!”那齊士大聲說,“難道你不知道這正是許多虔敬的神父所必經的階段嗎?你不知道要達到聖人生活的途徑之一就是放蕩不羈的生活嗎?”
“啊,你別囉嗦了!”戈特孟阻止了那齊士的話,“我是說,這不僅僅是因少許的不服從,使得良心不安而已。這是個更大的問題。如果我被誘惑了,即使只是伸手去摸那少女,那罪惡也就足夠像地獄的裂口般把我吞掉,再也出不來,再也回不來了。到那時候,無論是美夢、德行或對於神的愛與善,都會終歸於泡影的。”
那齊士沉思般地點了點頭,然後慢吞吞地邊想邊說道:
“對於神的愛與向善的愛並不是一致的,如果真是這樣簡單就好了!我們知道,凡是好的都是記載在戒律裏,戒律只是神的一小部分。你可以遵守戒律而仍然遠離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