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福爾斯提示您:看後求收藏(貓撲小說www.mpzw.tw),接着再看更方便。
“不理解?”
我對老校長做了個鬼臉,帶有威脅的意思,其實我大半已經相信他是真的不理解了。
在副校長的示意下,安德勞楚斯拿起一張紙,開始念起來。“對你的意見有這麼幾條。一、你未能融入學校生活,上學期幾乎每個週末你都外出。”我開始冷笑。“二、你兩次收買班長替你上輔導課。”這倒是真的,但是所謂收買只不過是免了他們欠我的作文。迪米特里艾茲提起過這件事,只有他會彙報這件事。“三、你沒有及時批改考卷,這是學校一項很嚴肅的工作。四、你——”
這鬧劇真讓我受不了了。我站了起來。校長說話了,嚴肅的老臉上噘起一張嘴。
“校長還說,”安德勞楚斯翻譯道,“今天早上喫早飯時,你對一個同事發動瘋狂的襲擊。他對拜倫和莎士比亞的國度一向十分尊重,你對他的這種尊重造成了無可挽回的傷害。”
“天啊。”我放聲大笑,對安德勞楚斯搖動手指。體育老師隨時準備向我撲過來。“現在你聽着。你告訴他,我要去雅典,我要去英國大使館,我要去教育部,我要去報社,我要攪它個天翻地覆……”
我沒有把話講完。我用極爲蔑視的目光掃視他們,揚長而去。
我回到房間後,沒有多少時間收拾行李。不到五分鐘,就有人來敲門。我冷笑一聲,猛地把門打開。沒想到站在門口的法庭判官竟是副校長。
他的名字叫馬弗羅密查利斯。他主管學校行政,兼管紀律,像軍營裏的人事行政參謀。快五十歲,偏瘦,精神有些緊張,開始謝頂,即使和其他希臘人在一起也顯得沉默寡言。我極少和他有來往。他是個現代希臘語老教師,有自己的歷史傳統,是狂熱的愛國主義者。德軍佔領期間,他在雅典辦了一份著名的地下報紙,當時他使用的古典筆名“趕牛棒”一直沿用下來。儘管他在公衆場合總是對校長唯命是從,但是在學校生活的許多方面,還是他的精神起主導作用。希臘人靈魂中殘存的拜占庭式倦怠、漠然比其他任何民族都多,他對此十分痛恨。
他站在那裏,密切注視着我。我站在門口,因爲充滿憤怒,對他眼睛裏流露出來的神情感到驚奇。他向我暗示,要是情況許可,他是會設法幫助我的。他不動聲色地開口說了話,用的是法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