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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明自己具有一种强烈而得不到满足的欲望,就是向公众表现一个卑贱的自我,除了在社会的最底层外,这种情况在法国是前所未有的,揭人的老底是最难以想象的、极不友好的表现;因此,年轻人并非出自内心地对妓女做了浮夸的捧场。外省人交谈的行为准则是极端庸俗的,唯恐暴露出卑贱的自我。君不见,最近某人一听说贝里公爵大人已经遭刺,就答道:“我早已知道。”
中世纪人们心中被灌输了一种无时不在的危险感。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这就是十六世纪的男人身上具有惊人的优越性的又一个理由。独创性当时是普遍的、未加粉饰的,而今这种独创性极为罕见、可笑、危险,并常常是装出来的。但伟大人物仍然如同在科西嘉、西班牙、意大利这些国家一样诞生,那里的危险仍经常表现出它具有的不可轻视的力量。在酷热的夏天,每年三个月使人烦躁不安的气候条件下,所缺乏的仅仅是精力往何处使;而在巴黎,我极其害怕的是精力本身。
有许多年轻人,尽管他们在蒙米雷或者在布洛涅森林怎样勇敢,也总是害怕在情场上失败,这确实是他们的怯懦。这种怯懦迫使他们一看见他们认为漂亮的姑娘就躲得远远的,而当他们想起自己曾在小说中读到过情人应做些什么时,就感到一筹莫展。感情的风暴在激起情海的波涛时,张满航船的风帆,并给其以驾驭风暴的动力,这些冷酷的人对此根本意识不到。
爱情是一朵香气袭人的鲜花,但必须有勇气到骇人的悬崖峭壁上去摘取。除了给人笑柄,爱情总是伴随着被心爱的人抛弃的绝望,留下的只是终生的死一般的空白。
高度文明的世界把十九世纪温馨的欢乐与经常发生的危险联系在一起。由于危险是周期性发生的,个人的生活乐趣会扩展到一种不受约束的程度。我说的不仅仅是战争危险,我更希望无时不在的各种危险威胁着生活的各种乐趣,它们才是中世纪人生活的本质。文明社会所孕育并为其披上盛装的这种危险,是最无聊的软弱性格的合适伙伴。
在欧梅拉所著《圣赫勒拿岛之声》一书中记录了一位伟人的话:
“如果有人必须命令缪拉去消灭那些驻扎在教堂的尖塔附近平地那边的七八个团的敌人,他会像闪电一般冲过去。尽管他指挥着为数不多的骑兵,但是用不了多久,几个团的敌人就会被打垮,击溃,直至消灭干净。假如你听任此人自行其是,他不过是个傻瓜而已。我不能设想一个如此勇敢的男人会那么怯懦。他在敌人面前才是勇敢的,在那里,他可能是整个欧洲最勇敢、最杰出的军人。
“他是战场上的一个英雄,一个撒拉丁,一个狮心理查。但如果让他当上国王并让他待在会议室里,就只剩下一个优柔寡断、丧失了判断力的懦夫了。缪拉和内伊是我所认识的最勇敢的人。”(欧梅拉的著作第二卷,第九十四页)
论意大利
信赖瞬间的灵感,是意大利幸福的特有享受,一种多多少少由德国和英国分享的特殊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