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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遇站起身道:“走吧。”領月徊重入東暖閣。皇帝的病症折騰了大半夜,到這會兒人昏昏沉沉,只顧閉着眼睛睡覺。梁遇安頓她在一旁侍立,壓聲囑咐她照着先頭的話去做,待這裏都預備好,外頭的臣工也該入正殿了。
往常皇帝召見內閣,養心殿或乾清宮都有之,天兒冷的時候一般設在暖閣裏,閣老們邁進殿門輕車熟路就要往東暖閣去,不曾想在門前被梁遇攔住了。
梁遇一派和煦氣象,含笑道:“諸位,皇上昨兒受了涼,怕把病氣兒過給閣老們,今日的奏對就隔簾呈稟吧。”
內閣的人見他攔路,只得悻悻收住了腳。
梁遇弄權,仗着是皇帝大伴隻手遮天,內閣人人心中有數,但礙於他手握錦衣衛和東廠,到底忌憚他幾分。如今朝中局勢是如此,皇帝倚重司禮監和廠衛,內閣倚仗太后,兩兩對抗也算勢均力敵。皇帝繼位兩年來,沒有過隔簾奏事的先例,眼下正是親政的當口,不見臣工,難免叫人起疑。
武英殿大學士宋驚唐掖着笏板,慢騰騰道:“臣等微賤之軀,若怕過了病氣就隔簾參奏,是對皇上大不敬。皇上既受了寒,臣等憂心皇上龍體,還是當面向皇上請安的好。”
內閣那幫文人,最不缺的就是擡槓的熱情,往慈寧宮送畫像的名單裏頭也有這位宋閣老一份。梁遇調過視線來,輕慢一笑道:“宋大人此言差矣,內閣是朝廷股肱,多少政務需仰仗諸位,宋大人自稱微賤,縱是其餘諸位答應,咱家也不依。皇上體諒諸臣工,是皇上的恩典,宋大人非要往裏頭闖,驚了聖駕反倒不好……”邊說邊瞧了首輔張恆一眼,“張閣老道是不是?”
張恆是個懂得審時度勢的人,雖然不知梁遇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卻明白因這種小事頂風而上沒必要。他笑了笑,樂得和稀泥,“梁大人說得是,皇上體恤,是臣等的福澤,隔簾奏事也一樣的。”
然而宋驚唐不肯罷休,昨晚順貞門開闔數次,其中必定有其緣故。先前在西朝房,大夥兒就因這個消息合計過,料着又是聖躬違和了。現在晤對,皇帝不肯露面,難道叫他們對着門簾子長篇大論,人在不在裏頭還不知道呢!
“今兒的奏對不新鮮,前兩天已經呈過題本的。依着我說,挑兩個人進去回話也成。”宋驚唐似笑非笑對梁遇道,“梁大人是司禮監的老祖宗,東緝事廠的督主,知道爲臣者奏事必面聖的道理。倘或皇上不豫,差遣御前的人下令息朝就是了,到底皇上帶病理政,我等也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