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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當明君,必須接受文官各種刁鑽刻薄的諫言,就算心裏再不痛快也得受着,兩年下來早受夠了。泥菩薩尚有三分泥性呢,要是依着他的性子,那些有意爲難唱反調的大臣都該狠狠收拾,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天下就太平了。可是解氣的話他沒法說,也不能在臣工面前輕易發火,內閣小刀嗖嗖的時候,他就端坐在腥風血雨裏頻頻點頭。皇帝得戒驕戒躁,虛心受教,有時候覺得這皇帝當得,跟孫子似的。
月徊是個直爽性子,他看出來了。其實那時自己已經醒了,見她握着拳紅着臉,那雙眼睛裏滿含憤怒的光,他忽然發現能像她一樣活着也挺好。她呵斥那羣元老,雖然狠勁兒只使了三分,但也不錯了。皇帝覺得藉着她的膽兒出了口惡氣,如果今天應付內閣的是自己,怕是做不到那樣硬氣。
他輕輕牽了下脣角,“只是你有個地方說錯了,皇帝不說朕聖躬違和……”他緩了緩才又道,“說朕躬……朕躬違和。”
月徊起先提心吊膽,怕自己莽撞連累了哥哥,沒想到皇帝和善,並不因這個怪罪她。
她覷覷梁遇,梁遇連瞧都沒瞧她一眼,“還不謝皇上恩典!”
她忙道是,“奴婢受教了,謝皇上恩典。”
皇帝微頷首,才說了幾句話便耗盡了力氣,偏過頭去,重又闔上了眼。
月徊跟着梁遇退出來,照舊退回內奏事處,一路上瞧他臉色,他的側臉在風雪裏顯得寒涼,深濃的眼睫交織着,猜不透他心裏在想些什麼。
“哥哥。”月徊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子,“您還惱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