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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遇是個精緻人兒,對喫穿用度皆有講究,他用的薰香當然也不一般,傳聞是黃帝封禪時焚燒的香,燒上一截三日不散,有個名字叫沉榆。
月徊打從頭一回撲到他懷裏聞見這種香,就生出了覬覦之心,現在躺在這種香氣環繞的被窩裏,臉上神情簡直堪稱貪婪。
她鼻息咻咻,那模樣像個無恥的登徒子,鑽進了姑娘的被窩要做盡無恥之事。梁遇有些無奈,這妹妹在市井裏廝混了太多年,剛回來那陣兒還知道裝一裝,現在可說是原形畢露了。
他嘆了口氣,把她的臉從枕頭裏挖出來擺正,“男人的香有什麼好聞的,等明兒我讓造香處把大內的香全搬來讓你聞個痛快,喜歡哪樣就留哪樣,帶回去給你薰衣裳。”
月徊笑得眉眼彎彎,她笑着的時候最好看,彷彿世上從來沒有悲苦,她是個在糖罐子裏泡大的孩子。
這笑能傳染人,也帶出了他的輕快,他替她挑開拂面的髮絲,輕聲道:“睡吧。”
月徊在哥哥面前永遠長不大,奇怪得很,即便十一年沒見,重逢那刻起她就開始全身心地依賴他。別人都說梁遇心狠手辣,可在她眼裏,他是世上最溫柔的人,他們詆譭他,只是因爲他高高在上,他們怕他。
她老實合上了眼,但眼皮子合得不嚴,中間留了道縫兒,從那一線天光裏偷瞧他。
梁遇舉手投足間,總有一股不緊不慢的從容勁兒,那是風煙俱靜的澹寧,是濃麗優雅的富貴氣象,就是那種遊刃有餘,很令月徊羨慕。她看他走到案前,把堆得高高的題本齊整碼好,由於睡榻和長案對角的緣故,瞧不見他的臉,只有一個側影,頭髮一絲不苟地束起,低頭的時候寬鑲領褖下露出一截脖頸和玲瓏下頜,這時候的掌印大人,清嘉得像一幅畫兒。
不過直盯着一個人,那人早晚會察覺,他忽然回過頭來,嚇得她忙閉緊了眼。他猶疑地喚了聲:“月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