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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叫我特雷弗。”
“斯通先生,”她說,“我同情你的悲痛。真的。但你綁架我們。你——”
“不是我的悲痛,”他說,“不,不。我談的不是我的悲痛。”
“那是誰的?”我說。
“我女兒。黛絲麗。”
黛絲麗。
他念她的名字像念祈禱文的詠歎句。
打開燈光後,他的書房是一座奉祀她的聖壇。
剛纔在這裏我只看到影子,現在我面對一個女人從小到大幾乎人生每一階段的相片和畫像,從嬰兒快照,到小學、中學校刊照,到大學畢業照。陳舊和顯然隨手亂拍的拍立得相片,鑲了簇新的柚木相框。一張生活照中有她和一位明顯是她母親的婦人,看樣子是在後院烤肉時拍的,因爲兩個女人站在煤氣烤肉架前,手上拿着紙盤,沒有一人看鏡頭。那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時刻,相片邊緣模糊不清,拍攝時沒考慮到太陽斜掛在她們左邊,對鏡頭拋下陰影。除非刻意擺進相簿,這種相片你一定會忘記。可是在特雷弗·斯通的書房,鑲在純銀的相框裏,架在纖細的象牙臺座上,它似乎被奉若神明。
黛絲麗·斯通是一個美麗的女人。從幾張照片可以看出,她母親大概是拉丁裔,女兒遺傳了母親茂密、蜂蜜色澤的頭髮,線條優雅的下巴和頸子,輪廓鮮明的骨架和纖細的鼻子,皮膚似乎永遠浴在夕陽餘暉中。從父親那邊,黛絲麗遺傳到翠綠的眼眸和豐滿、堅毅的嘴脣。基因影響的對稱性,在特雷弗·斯通書桌上的一張照片最爲傳神。黛絲麗站在父母中間,穿戴畢業典禮的紫色帽子和袍子,背景是韋斯利女子學院主校區。她的手臂摟着父母的脖子,把他們的臉拉近她。三人都在微笑,似乎洋溢着富裕與健康,母親嬌柔細緻的美貌,父親大權在握的氣質,似乎在女兒臉上相遇、結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