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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路開始彎曲,我們衝出只有瀝青路和草地的無人地帶,駛近坦帕灣,雨牆後面海水和濱海陸地漆黑一片,分不清陸地的盡頭和海水的起點。公路兩旁冒出一棟棟白色小木屋,有些屋頂掛了招牌,我無法在模糊的黑暗中辨認上面的字,小木屋像沒有地基似的,輕飄飄浮在悽風苦雨的陰間。有一兩分鐘時間,擎天橋的黃鰭似乎靜止不動,沒有變得更近或更遠,只是懸在疾風掃過的黑暗曠野,硬生生插入瘀紫的天空。
我們爬上通往橋中央的三英里坡道,一輛車從公路另一邊衝出水牆開下橋,水汪汪的前照燈在黑暗中搖曳,從我們旁邊飄過向南而去。我看後視鏡,只見一組前照燈打破黑暗,在我們後方大約一英里處。凌晨兩點,我們向龐大的黃鰭爬升,雨水像牆一樣遮住視線,黑暗充塞四面八方,這樣的夜晚連最頑劣的罪人都不宜放逐。
我打個哈欠,一想到還要困在狹小的賽利卡里二十四小時,我的身體就忍不住呻吟。我亂轉收音機,除了“耶,老兄”的古典搖滾臺、一兩個舞曲臺和幾個“軟搖滾”怪胎外,什麼都收不到。軟搖滾——不太硬,不太軟,對不知好歹的人恰恰好。
柏油路越來越陡峭,我關掉收音機,一切被我們暫時拋到身後,只剩下最接近的魚鰭。傑的尾燈穿過雨水像兩隻紅眼回瞪着我,我們右邊海灣越來越開闊,水泥欄杆川流不息地流過。
“這橋大極了。”我說。
“而且不吉利,”安琪說,“這座橋是後來重建的,取代舊橋。原來的擎天橋——至少它的殘骸——在我們左邊。”
她用儀表板上的打火機點菸,我趕忙看左邊,但發現在滂沱大雨中我無法分辨任何東西。
“1980年代初,”她說,“原來的橋被一艘駁船撞到。主橋跨墜海,好幾輛汽車跟着掉下去。”
“你怎麼知道?”
“入境問俗。”她搖下車窗,開一條小縫讓煙嫋嫋鑽出。“我昨天讀了一本介紹這地區的書。你的套房也有一本。新橋通車那天,一個傢伙開車去參加通車典禮,開上聖彼得堡那邊的坡道時心臟病發作。車子摔下海,人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