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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旭的聲音和幾年前不大一樣了,梁遠回想起幾年前他知道真相後打電話給自己時顫抖的語氣,然而現在和那時候不同,梁遠聽到他低沉而平穩的聲音從那邊傳來,就像一個體面的成年人那樣:之前一直待在一些有保密規定的地方,最近才被放出來,所以這兩天才知道你那邊出的事情,抱歉。
他遲疑了一下,然後問:昶文哥現在還好嗎?
梁遠說:情況比較穩定,下半年還在嘗試一些新的治療方法。他禮貌而生疏地說:謝謝關心。
那邊的人也就沉默下來。
梁遠忽略掉心底裏那些古怪的、想要聽他繼續說話的渴望:如果沒事的話--
木木。那邊的人喚他。
梁遠的話卡在了喉嚨,他站在那裏,感覺那兩個字像一個簡短的魔咒,將他困在這段早就應該結束、不該發生的通話中。
父母早已離世、哥哥躺在病牀上長久昏迷不醒,外公因爲晚年喪女前幾年也沒有扛過去。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會這樣喊他的人對他說:對不起,沒能在昶文哥出事的時候陪在你身邊。
太陽照的人發昏,這幾日新聞裏盡是一些高溫預警。梁遠握緊手掌,迫使自己從那股暈眩感中抽離出來:≈和你沒有關係,不用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