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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荒的人多嗎?」陳惠紅問。
「多。」惠娘肯定地點頭,「都旱了三年了,冬天不下雪,春天不下雨,最開始還有點收成勉強能活命,去年麥子絕收連種糧都沒留下。」
「麥子絕收了,租錢要照付,稅也要照繳。我們村好多人家都跑了,我家有四畝地,那四畝地是要留着給弟弟成親的,爹捨不得地才一直沒跑。」
「去年爲了交稅把大姐賣了,原本想着沒準今年是個好年。沒成想今年從開春開始就沒下雨,實在活不下去了,爺奶怕拖累,只喫觀音土喫死了。」
「上個月爹孃把爺奶埋了,賣了地,帶着我和弟弟一起跑了。」
「其實去年爹本來是想把我一起賣了的,娘說我喫的少,又能幹活,再大一歲賣的錢多,就留到了今年。結果今年人牙子上門的時候嫌我長得不好看,浪費糧食,不收錢都不要。」惠孃的語氣淡淡的,就好像在講述一些平平無奇的事情。
「隔壁的春姐姐長得好看,人牙子收了,給了兩袋麥子。人牙子說要把她賣到北平去,春姐姐可高興了,把她的紅頭繩留給了我,跟我說她去北平沒準可以喫上白麪饅頭,運氣好還可以喫上大米飯。」
「姐姐,你知道白麪饅頭是什麼味道嗎?我們村只有張地主纔可以喫上白麪饅頭,我有一次瞧見了,可白可軟了,肯定比天上的雲還要軟,他們都說白麪饅頭是甜的,不用加糖也是甜滋滋的。」
「知道。」陳惠紅道,「白麪饅頭也不白,面也不白,灰色的,不甜。」
陳惠紅的實誠讓惠娘有些幻滅,但惠娘還是忍不住嚥了口口水,很明顯,相較於惠娘全靠想像的描述,陳惠紅的話更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