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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川教授的家屬和古垣教授趕到時,已是第二天、也就是星期天的上午十一點了。
東京到鏡浦要坐五個多小時的火車。因此即使趕最早一班車從東京出發,也要到這個時候才能到達鏡浦。
所謂江川教授的家屬,其實也只有兩個人。昨晚守靈時加納辰哉所說的“共患難”指的就是這個人。
江川教授和他妻子生有二男一女。老大是女兒,老二、老三都是兒子。但是,兩個兒子都在戰爭中死去了。並且,兩人都還沒結婚,也就沒留下孫子。
長女晶子倒是結了婚還生了個女兒。可晶子的丈夫也在戰爭即將結束時應徵人伍,最後死在廣島。更悲慘的是,教授的糟糠之妻也是在戰爭中死去的。因此戰後,晶子便帶着女兒叫到了教授身邊。
於是,教授的家屬也就只有不幸的長女晶子和外孫女琉璃子了。琉璃子今年十三歲,彷彿要給這不幸的家庭更添一層不幸似的,這個教授惟一的孫女生下來就又聾又啞。後來證明,從某種意義上說,這件事與此次事件有着很大的關係。
至於兩位家屬見到教授遺體時的悲痛場面,就不在此詳細敘述了。總之就連金田一耕助都眼圈通紅,不忍看下去了。
在檢查遺體之前,古垣教授先向兩位醫生詢問了診斷結果。一位是本鎮的開業醫生,另一位是利用週末來此地旅遊的醫生。儘管兩人都差不多認定是死於心臟麻痹,但都被這位著名法醫權威的到來而有點不知所措。雖然還不至於推翻自己最初的論斷,但卻預先找好託詞說,說要等詳細的解剖結果出來再作判斷。
正如印在大學眼藥水商標上的肖像一樣,古垣教授那寬闊不凡的額頭裏,蘊藏着無數有關犯罪的知識和閱歷。“那麼……”這位著名的法醫學者正用一種舒緩的語調詢問着加藤女士,“加藤君,請您先告訴我,您爲什麼認爲教授是被人毒死的呢?畢竟已有兩位專家診斷是死於心臟病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