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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先生,這傢伙已經一字不留地把該說的都說了,不知作家先生是否也能表明來意?”
“好吧。”百介也無法再隱瞞了,只得全盤道出。要想瞞過這神通廣大的詐術師,憑百介的這一點道行大概還差了十年、二十年。不過,隨着百介說明來意並細述整個事件經緯,兩個混混的表情也變得愈來愈僵硬。尤其是事觸治平的神色變化更是明顯,到頭來圓睜的雙眼都佈滿血絲,雙脣也失去了血色。待百介把話說完時,雨已經停了,屋內也變得一片漆黑。屋外傳來陣陣蛙鳴。
“那個……”黑暗中,只聽到治平問道,“那遇害的同心是否叫濱田毅十郎?”
是的,百介回答。
“那麼,先生大哥的上司名爲……”他在黑暗中再次問道。
記得大哥說,姓田上。百介這麼一回答,黑暗中的治平便沉默了下來。百介還感覺到他正在悄悄打戰。接着,似乎聽到兩個混混在黑暗中,而且是悄聲地討論些什麼。百介完全聽不出他倆的談話。蛙鳴聲中,依稀夾雜着自己血液的流動聲。此時百介開始徐徐感覺到一種似乎踏上了不歸路的恐懼。他深感自己生息的世界和兩人的有着天差地別。
百介活得的確不似軍八郎般拘謹,總是四處放浪、隨波逐流地遊戲人間,但和潛藏在眼前這片黑暗中的兩人大不相同。他們的人生和軍八郎正好相反,甚至可說是完全沉浸在黑暗當中,絕不是百介這種半吊子應該往來的對象。百介深受又市吸引,和百介對軍八郎的仰慕之情或許有幾分相似。若將軍八郎比擬爲白晝,又市則就是黑夜。而兩頭都不是的百介,不僅對晝夜抱有同等的憧憬,其中或許還摻雜着幾分忌妒。
百介嚥下了一口唾液,他懷疑自己是否應將晝夜聯繫在一起,也納悶這麼做會不會犯什麼禁忌。
此時,黑暗突然晃動了起來。只聽到有人將門拉開,霎時——
突然有人點亮了一隻燈籠,只見修行者頭巾在朦朧中浮現,原來點燈的是又市。又市提着燈籠的影子頓時塞滿了整個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