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西提示您:看後求收藏(貓撲小說www.mpzw.tw),接着再看更方便。
.....” 沈一亭的聲音漸漸弱下去,我沒再搭話,他可能也無所謂是否能收到我的回答,如此寬心地睡着了。 此時寂靜的世界中,只剩下睜着大眼睛無法入睡的我。 [155] 第二天醒來,不出意外地掛上兩隻黑眼圈。沈一亭一瞧就樂了,問我昨晚是怎麼了,一覺醒來變成大熊貓。 哪有那麼誇張。 我照了照鏡子,左右還是對這副精神面貌打上一般滿意的評價,跟着沈一亭去喫了賓館免費的自助早飯。 飯後退了房,我在路邊繞圈子消食。沈一亭打了一通電話,讓住在附近的朋友送一小桶機油過來,加進摩托車。 隨其原地咆哮一聲,沈一亭心愛的小摩托終於滿血復活了。 可喜可賀。 “謝了啊,改天請你喫飯。”沈一亭和他朋友碰了碰拳頭。 那個男生看上去也是一米八幾的個子,和沈一亭差不多高。因爲他穿搭品味挺特別的,我就多看了兩眼,誰知道沈一亭側了個身,把我的視線給擋住了。 算了不看了。我低頭開始玩手機。 “這是誰?”突然有人問,“原先沒見過,不然我肯定有印象。” “我學校一個彈鋼琴的學弟,”沈一亭說,“你沒見過正常,人我才認識了幾個月而已。” 我這才發現他們討論的主人公是我,我抬頭恰好對上那個男生的視線,朝他友善一笑。 第一次見面的人總會先將視線放在我的臉上,其次是耳朵。 不出意外,男生同樣抬起笑,“哇哦——”一聲,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說:“酷。” 又問:“欸你這樣,平常聽音準嗎?” 我點點頭,告訴他:“安靜的環境下是基本準的。我配的這個助聽器配置高,失真小。” “你好厲害,”他露出有些驚異又崇拜的神色,“這樣學下來很辛苦吧。” “後天性的,聽不見之前我已經學了好幾年鋼琴了,學琴哪有不辛苦的,都一樣,”我說,“我和正常人一樣。說起來更辛苦的會是肢體殘缺的人吧,我看過很多他們表演的視頻,那才叫震撼。” “我也看過,”男生笑了笑,往我這邊靠了幾步,單手撐上沈一亭的摩托車,“我是拉小提琴的,之前看過伊藤小姐演出的視頻,她的右臂不在了,完全是靠機械臂來完成擺動拉弦的動作,很不容易啊。外人看來尚且困難,只有我們自己學的才知道這下面要付出多少的努力。” “我知道她!她還參加過殘奧會,樂觀對待生活,我真的很敬佩她!” 我沒有親身經歷,談不來她曾經究竟經歷過怎樣的絕望,但意志和堅強能爲她帶來所有她想要的東西,能在迷茫中重新握住前進的希望,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做到的。 話題很有意思,我不知不覺和那個男生聊了很多,又有一種遇到一個可能會成爲知心好友的感覺。 期間沈一亭一直站在旁邊沒有插嘴,最後索性走到別處眺望遠方。 等他回來的時候,我剛和那個男生交換完聯繫方式,舉着手機在輸備註。 沈一亭湊過來看了一眼,“就都加上了?” “對啊。” 我這話說得輕鬆又自在,哪知抬頭見沈一亭眉眼凝重,似乎在思考很嚴重的問題,過了幾秒,他走過去攬住那個男生的肩膀,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什麼,感覺兩個人的頭都要貼一塊兒了。 隱約聽到:“我知道......他很......但你先別急,他......” [156] 等沈一亭和那個男生從背後一棵大樹下面拐回來時,我已經無所事事地開始對着天空數那些不存在的羊。 那個男生依舊揣着笑,整個人卻不似先前那般容光煥發,笑容裏反而多了幾分牽強無奈。 沈一亭徑直路過我,那雙長腿跨上摩托車,手裏的頭盔一拋,穩穩落在我懷裏。他三下五除二把頭塞進自己的頭盔,遞給我一個眼神,讓我上車。 稀裏糊塗的,我摘下助聽器戴好頭盔,坐上去剛和那個男生說了句“再見”,沈一亭就趕集似的拍了拍我的腿,示意我快點坐穩。 “知道了知道了。” 我的手剛摟上他的腰,這摩托車就跟瘋了一樣飛出去。 於是景物在眼前快速倒退,風被擋風鏡片隔絕在外。這種天氣已有不少涼意,但頭盔中的世界依然悶熱。 像隔着外套和襯衫依然能感覺到沈一亭背部溫度一般的悶熱。第37章 所以你們昨晚睡了 摩托車瀟灑地停在學校門口,沈一亭抬了抬下巴示意我自己進去。 我摘下頭盔戴上助聽器,見他沒有下車的意思,問:“你不回學校?” “我在學校裏沒什麼事,”沈一亭拎着頭盔帶接過去,“手頭上很多東西沒處理完,估計要泡在工作室了。” 說完,他還十分應景地悲嘆一口氣,皺眉抬目的樣子可憐兮兮,頗像個被期末壓榨的清澈愚蠢的大學生。 “好吧,”我爲我失去的飯搭子默哀,又突然想起來,“你剛剛和你朋友跑樹底下說什麼悄悄話了?怎麼不讓我也聽聽。” “都說是悄悄話了,哪還能讓你聽?”沈一亭笑眯眯地,手掌又壓上我的後腦勺,“給了他一點提示,希望他能在遠方的道路上知難而退。大致是這個意思,聽滿意了嗎?滿意了就快進去,保安大爺盯着你看呢。” “我進不進去他管的着我?還當是高中生呢。”我嘰裏咕嚕一句,不懂沈一亭說的什麼提示什麼路啊的,無語。 結果這人就此扔下一句“走了哈,高中生”,一陣風似的卷沒了。 [157] 鑰匙插進孔洞旋轉一週,打開宿舍門,裏面安靜如雞、暗無天日,這羣人果然還在睡懶覺,不到期末都不知道什麼叫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我躡手躡腳摸進去,發現超級無敵大卷王陸嚴和破天荒地也在牀上睡覺,真是稀奇。 本來準備拿了琴譜就走,誰知把琴譜抽出來的瞬間發出一聲小小的悶響,我感覺不太妙,一回頭差點被嚇一跳。 陸嚴和突地起來了,在牀上坐得老直,一雙眼睛在黑暗中閃着蔑視的光芒。 怕吵醒其他舍友,我朝陸嚴和誇張地做嘴型:“你有事?” 我問了,結果陸嚴和又不理我,自顧自下牀開始洗漱收拾東西,還在我即將溜走的時候拉住我,讓我等一下。 等他幹嘛啊?等他一起去琴房愉快地練琴互相指導嗎? 難道是因爲他今天沒約到房? 這是個合理的、有一定可能性的猜測,否則陸嚴和怎麼可能不早起努力學習。但我和他關係又沒那麼好,更何況最近處於一個他看我不爽、我不想理他的關係。 我就沒管他,抓起包和書直接走了。 [158] 結果練琴練不到兩個小時,手機裏光是陸嚴和的未接來電就多達五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