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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團色彩一下子在他面前氳開，「神」現了形。
在看見他的面孔這一刻，李無相差一點就鬆開了手——「神」看起來像是一個極度扭曲的人，像一條極爲粗壯的蟒蛇一樣，跟自己纏繞在一起。他的面孔已經完全拉長丶變形，眼睛和嘴巴同時蠕動顫抖着，彷彿是一幅極爲抽象的畫。
李無相的這一口就吐在「神」的左臉上——他的唾沫對於「神」來說彷彿是致命的酸液，這一直無聲無息的東西此刻立即發出尖叫，同時整張臉也開始融化，粘粘糊糊地往地上滴落。
有用！
李無相立即抓緊了他，又開始瘋狂吐口水。吐了幾口之後他覺得自己的嘴完全乾了，就索性直接咬住對方開始撕扯，同時感到後背一陣一陣的發涼丶發癢，該是被什麼尖利的東西反反覆覆地劃過。
他的血液伴隨着劇烈的動作飛快流淌。這叫他覺得視線模糊，雙耳轟鳴，好像整個人都被浸入深水。他不知道自己啃咬了多久「神」才逐漸停止掙扎丶不再發出聲音。但等他回過神來丶無力地躺倒在地上的時候，意識到自己的嘴裏全是粘粘澀澀的東西。
他轉過臉把嘴裏的東西扣了出來，發現那全是被口水浸溼了的丶染了色的紙屑。
在他身體底下，一個面目扭曲的紙人已被壓扁丶被撕扯得面目全非，破損的紙張邊緣還沾着血。李無相用力吸了一口氣，從紙張上聞到淡淡的竹香……這是竹紙。
「神」是個紙人。
或者這個紙人是「神」的分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