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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因爲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能力,而是有一個念頭就叫他「想要」坐在這兒。這種念頭並非無可抗拒,也沒有鮮明惡意,更類似在北風呼嘯的寒冬早上,一個人想要離開溫暖的被窩時那種叫他忍不住想要在牀上待一會兒丶再待一會兒的粘膩抗拒感。
他心中瞭然。自己答對了一個問題,叫外邪感到滿意了。但也尚未完全滿意,於是把強硬蠻橫的剝奪變成了柔和的控制,既算是一種小小的獎勵,也算是另外一種威懾。
李無相就在心裏嘆了口氣。原本覺得來到這個世界之後雖然周圍危機重重,但至少也獲得了完全的自由。可眼下的情況又變得有點兒像是原來的那個世界了——要求丶控制丶賜予。唯一的好處是,他已經習慣並且擅長處理這種關係了,並不會爲此感到特別的憤怒和不適。
於是他平復了自己的呼吸,不與叫自己繼續坐在這裏的那個念頭對抗,而在心裏平靜地開口:「行吧,咱們現在就好好聊聊。我這裏應該是有點兒你給我的常識和記憶,我猜你也會有我的,知道我從哪兒來。」
「那你應該明白,在我來的地方,人們已經不是很習慣跪拜強權了,所以你也應該知道我不會像這個世界的其他人那樣,對你特別的恭敬的和誠惶誠恐。不是我不尊重你,而是習慣問題。」
「那,咱們能不能商量一件事——別做謎語人?不管你是怎麼來到我身上的,但我覺得,現在我一定對你很重要,你應該對我也很重要。所以咱們能不能找到一種比較方便的溝通方式?這樣以後無論你想要什麼,我都不至於誤會。比如說現在和之前,你總是叫我想起什麼丶理解什麼,但萬一在什麼時候,我誤會了丶覺得那是我自己的意思呢?」
他很希望聽到外邪的具體回應。一個聲音,一個形象,或者別的什麼具象化的反應,而非現在這種「感覺」。這種「感覺」太高遠丶太神祕丶太飄渺了,甚至很多時候叫他覺得自己完全無法對抗丶產生出一種微妙的絕望。
外邪沉默着,沒有給出他預料之中的回應。如此過了一小會兒,當李無相不確定它是不是已經離去的時候,他忽然忍不住看向了自己的左手。
這是一隻挺不錯的手,細長有力,筋骨分明。跟尋常人別無二致的皮膚底下埋着一層撐住手形的網子,更下方的觸鬚則模擬出血管的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