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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公路,沿着司機指點的小道向北。登上一個漫坡,高原風光盡收眼底。大前莊分佈在公路兩側,顯得細長。大前汽車站空蕩蕩,只有一間房子。嬬戀村的經濟中心似乎在剛剛路過的萬座鹿澤口。
田代行雄的家位於高坡上,是一座屋檐低矮的小木房,馬口鐵葺的房蓋已經生了鐵鏽,上面壓着石頭。大梁傾斜,整個房子都顯得有些歪;橫釘在木房外牆的板皮翹起,板上殘留有剝落的抹牆土。
走進木房前面的小院,一個老太婆正在玻璃窗外的涼棚下剝柿子皮。玻璃窗大開的屋裏,白牆壁已經被煤煙燻成了灰黑色,屋裏的東西拾掇得還算整齊。這間八席鋪大小的屋子和一間四席鋪大小、兼做廚房的屋子,中間由板牆相隔,室內全是土地。這是一戶只須一眼就可以飽覽所着家當的貧窮人家。可是在房屋的一角,卻擺放着一臺電視機。
做爲別墅區,這一帶開發得很快。大資本家們左一塊右一塊地購置土地;農民們也覺得與其死守這瘠薄的土地,種少得可憐的農作物和養牛餵馬來維持生活,莫不如把土地賣成現錢,棄農去找新的出路。
田代和家裏沒有一件農具。由此看來,他們或者是己經賣掉了土地,或者是從一開始就沒有一寸土地吧。
發現遠道而來的兩個人,老太婆抬起頭。蓬亂的白髮下面,兩眼發出狐疑的目光,她大概就是田代行雄的母親。
太田和下田自我介紹後,老人斜楞着眼睛,憤憤地說;“又是行雄嗎?那個孽子的事兒,俺什麼都不知道!”
連父母都不通知,就和外國女人結婚,。所以老人發火是合乎情理的。不過,刑警們覺得,老人痛罵“孽子”,大發雷霆,還有其他的原因。
“我們突然登門打擾,很是抱歉。在以前也有什麼人,爲令郎的事情來過嗎?”太田寬慰老人似的,平心靜氣地問道。老人剛纔說的是“又是行雄嗎?”田代的父母知道兒子結婚的消息,是在幾天以前,偵察總部通過村公所和當地警察局調查田代去向的時候。當時,可能兩位老人喫驚不小。可是僅爲這一件事情發火,是不會用“又”這個詞的。田代行雄肯定在這以前也曾因爲什麼事情而惹怒過雙親。如果只是因爲棄象出走,老人對說不定能帶來有關兒子消息的刑警,是不會說出這番話的。
“警察來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