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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他摔倒,默许了他这个举动。 从方应琢鬓边垂下来的一缕头发轻轻扫着我的脸颊,带着洗发水的味道,蹭得我有点痒。 我把那缕头发别在他的耳后,没想到他的发丝太滑,竟然不听话地散了下来。 于是我再一次感觉到了那股若有若无的痒,像一片羽毛慢悠悠地降落在掌心,那么轻,又不容忽视。 啧。这人留这么长的头发干嘛?不嫌麻烦吗? 方应琢还是不习惯啤酒花特有的苦味,每喝一口就要皱眉一次,眉心凸起一个淡淡的小疙瘩,又过一会儿,他忽然没头没脑地发问:“你说李白会喜欢这种酒吗?” 这种问题在方应琢清醒的时候必然问不出来,而我竟然能跟一个醉鬼保持同频脑电波,更加不可思议。我说:“说不准呢,我帮你问问他吧。” 方应琢微微睁大眼睛:“怎么问?” 下一刻,我对着幽深的山谷吼了一嗓子,大声地复述了方应琢刚才的问题—— “李白——你喜欢——喝啤酒吗——?” 回音在山谷间荡了几次,期间山上的树叶被风吹得不断颤动,发出簌簌声响。 方应琢很配合:“那我们该怎么知道他的回答?” “别急,等等看。” 那阵风倏地吹得更急了些,卷走弯月旁边漂浮的云,一瞬间,那弯月亮在夜空中显得愈发清晰,月光柔和均匀地倾泻在我与方应琢的身上,我像是心有所感道,“他说他喜欢。” “好。”方应琢当即改口,“那我也喜欢,再也不说啤酒苦了。” 嗯?我好像从方应琢粉随正主的行为里听明白了什么:“你也喜欢李白?” “嗯。”方应琢说,“最喜欢《行路难》。”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我很久没说话,伸手摸到放在一旁的啤酒瓶,里面还剩下最后一口,我将它一饮而尽。我沉默地仰头看着天空,头顶浓郁的夜色就像受损万物溢出的血液,人类仿佛也变成了需要舔舐伤口的野兽。 人的情绪果然很奇妙。 明明在中午的时候我还在斥责方应琢不要多管闲事,现在不过是喝了啤酒,吹了晚风,看了月亮,就催生出了罕见的不为人知的倾诉欲。 “今晚勒索你的混混头子叫赵庆,我跟他高中的时候有点过节,他一直看我不爽,又看到你最近住我家,所以才盯上你。不过他现在不敢再来找麻烦了。”趁着方应琢神智不太清醒,我清清嗓子,其实有点不知该怎么讲,但还是继续道,“你还记不记得他昨天跟你说,我是杀了我爸的人。方应琢,如果我真的做了这种事,你会害怕么?” 方应琢笃定地开口:“你不会做这种事。” “为什么?” “因为你说了‘如果’。” “好吧。”想不到方应琢会这么细致地挑出字眼问题,我笑笑,“原本是想这么干的,亲手杀了他才解气。” “方应琢,我没对别人说过这些事,跟你讲也不过是喝了酒想找人聊聊天,过了今晚你就当没听过,”我说,“不用可怜我,也不用安慰我,如果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我就把你从这推下去。” 方应琢好像并没有害怕我的威胁,只是点了点头,表示他在听。 “有的人喝酒能做流芳千古的诗仙,有的人喝酒就变成了猪狗不如的畜生,我爸比较不凑巧,就是后者。我妈早早就和我爸离婚,上高中的时候我跟我爸来到粟水,才发现这人有嗜赌嗜酒的毛病。他打我还算小事,但他自己还因为赌博在外边借高利贷,欠了一屁股债。高考之前,我爸跑出去躲债,放贷的人找不到他,就想给他儿子一点教训。” 我把手伸到眼前,手心手背都看了看,自顾自地说:“所以他们就掰断了我的手指。后来的事情就是你猜到的那样,我在考场上没法写字,当然也没考上大学。我爸恶有恶报,前不久遇上山体滑坡,他坐的车被落石砸中,一车人都没活下来。” 方应琢安安静静地听完,嘴唇动了一下,似乎想说点什么,又想到我不让他说不该说当话,最终只是偏过了自己的头。 我先听见的,是其他的声音。 啪嗒。 啪嗒。 两滴水珠猝不及防地滴落在地面上,渐渐晕开,我望过去,发现竟然是方应琢在掉眼泪。 他把自己的手覆盖在我的手上,摩挲的动作十分轻柔,像是想要确认并抚平它曾经遭遇的伤痛,我心中大骇,受不了这么肉麻的举动,险些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然而,方应琢却更进一步。他的另一只手向上探,停驻在我的脸侧,最后摸了摸我眉毛上的那道疤。 我像在被一块暖玉触摸,浑身僵硬,却一动不敢动,怕从几千米海拔的悬崖上摔下去。 搞什么啊……方应琢简直比问东问西的时候还越界! 我悔青了肠子,果然,多说多错,面对方应琢最好的方式就是守口如瓶、无动于衷。 但愿他明天醒来时已经不记得这些,不然我一定现在将他灭口。 先开口的人是方应琢,他的声音带着压制不住的哽咽,也许还有更多情绪,惊讶、动容,或者伤心,它们混杂在一起,一并传入我耳朵里,“秦理,那该多疼啊……” “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方应琢抬起头,清亮的瞳孔深深地看着我,我竟像被他的眼神定住,半晌说不出来一句话。尽管我总是能拿很高的作文分数,却永远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形容方应琢,他的目光包含太多,里面的情绪装得太满太满,就快要溢出来了。 可我接不住。 我承受不住他这样的眼神,只敢去看他眼尾睫毛的弧度,看他脸颊上未干的泪痕,看他悄悄红透的耳尖。 那一瞬间,我本能地意识到这不对。 这样的眼神,怎么会诞生在我和方应琢之间…… 太容易令人误会,太容易令人产生幻觉。 我抽出自己的手,警告他:“方应琢,你别这样看我。” “我想看着你。”醉酒的方应琢说话语调也和平时不同,尾音变得更黏,更软,更轻,熟糯米似的,醉酒的方应琢也更大胆,他还是像刚才那样看我,带着醉意低柔地说,“秦理,你真好看。” 不……也许不是误会,不是幻觉。今晚发生的这一切,都指向同一个荒谬的真相。认清的一刹那,我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几近五感全失。 作为被注视的人,我不会辨认不出,这分明是方应琢无法遮掩的、漫溢的喜欢。 在悬崖边,我收到了一颗心,它来自方应琢。 尽管这本不应该。 作者有话说 夜色成了受损万物溢出的血液——加缪 我毕生的愿望就是可以和一个人达成同谋——加缪 不是,哥们,兄弟,你这是在干什么,我真是直男——秦理 还是期待大家的评论哦3!第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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