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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真要下筆時,我的腦子裏卻又亂成一團,不知該從何寫起。追根究底,事情的開端是因爲川田的低音大提琴沒送到會場,纔會引起這場軒然大波……。不過要是從這裏寫起,事情只會越弄越亂,看來還是得從這次的大阪公演寫起。
原櫻歌劇團爲期三天的東京公演在十月十八日晚上劃下句點。推出的戲碼《蝴蝶夫人》注:蝴蝶夫人Madame Butterfly,最初是19世紀末出版的美國小說,之後由意大利歌劇作曲家普契尼Giacomo Puccini,1858~1924改寫,內容描述美國海軍軍官平克頓Pincarton與日本藝妓蝴蝶夫人之間的愛情故事。獲得了超乎預料的亮麗票房。關於這點,原櫻自負地認爲是她的人氣所致,但我並不這麼認爲。說穿了,歌劇最近開始被日本大衆所接受纔是主要的原因,我在去年秋天推出《茶花女》注:茶花女La Traviata,法國文壇巨擘小仲馬Alexandre Dumas Fils,1824~1895原作,意大利歌劇作曲家威爾第Verdi Giuseppe,1813~1901改編的著名歌劇。的時候就早已預料到了。若是從受歡迎的角度來看,原櫻的弟子,年輕貌美的女中音相良千惠子比她更受歡迎。而且這次的平克頓是由小野龍彥飾演,儘管小野龍彥的歌唱技巧尚未純熟,但劇團卻聲稱他是世間少見擁有美妙歌聲的美男子。想當然耳,人氣自然聚集在這兩個人身上了。
不過,這種事情無關緊要。按照計劃,在東京公演落幕之後,我們必須立即趕往大阪的中之島公會堂演出。
大阪公演的時間是十月二十、二十一日這兩天,與東京公演只隔一天,因此我這個經紀人當然忙得不可開交。東京公演的最後一天,戲還沒落幕,我就在當天晚上搭乘火車,與在蝴蝶夫人中飾演山鳥侯爵的志賀笛人一同從東京趕往關西。這個男人說是有事要到神戶一趟,才決定與我一起比劇團一行人提前出發。
按照原訂計劃,結束東京公演的團員應該要搭乘隔天,也就是十九日晚上從東京出發的夜班車。但原櫻卻決定自己要搭十九日上午十點發車的班次,理由是她搭夜班車會睡不着,要是睡不好的話,對她二十日的演出會有影響。當時要是原櫻跟其他人一起搭車的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悲劇了……
不過當時原櫻並不是一個人搭車,原定同行的還有她的丈夫原聰一郎先生,以及弟子相良千惠子。比他們早一天離開東京的我以爲他們三人會一同抵達大阪,已經先爲他們在D大樓飯店訂了房間。可是……,哎呀,這件事情暫且先讓我賣個關子。
接着把話題轉回我身上。
昨天,也就是十九日的早上,我跟直接前往神戶三之宮的志賀笛人分道揚鑣之後,度過了忙碌不堪的一天。我先是趕到D大樓飯店確認原櫻夫婦將住宿的房間。再怎麼說,櫻女士就像澱君注:“澱殿”,日本戰國時代的名女人,豐臣秀吉的側室。後世對其評價普遍不佳,因此說書人常故意蔑稱其爲“澱君”。般易怒,若是有個差池弄得她不高興,那我可就喫不完兜着走了。
接着我前往N飯店,劇團其他人將住在這裏。兩家飯店我都先透過電話訂了房間,確認無誤後,這下前置作業就穩當了。既然一行人住宿的地方有了着落,剩下的就是會場、報社與電臺,以及最重要的原櫻的贊助者了。那一天,我跑遍了整個大阪,所有的售票處都傳出好消息,據說這兩天的預售票都已銷售一空。原櫻歌劇團廣受好評,會場擺滿了A商會、B商店贈送的花圈,看到這種景象真是讓人高興。
每當我沉醉在幸福中,心情大好的時候,接着一定會有天大的壞事從天而降。這種重大的災難彷彿是上天要用來衝消我的狂喜,而且福禍相抵之後,壞的部分一定還有剩。古諺有云,“福禍交纏如繩”注:中國類似的格言是“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語出老子。這句話果真一語道盡我這五十年的人生。何況相對於天大的災禍,福氣卻只有這麼一丁點兒,真是夠了。因此最近我總是告誡自己,千萬記得不要因爲偶然冒出的一點好事就樂得飛上了天,但昨天卻一個不留心就疏忽了,果真報應不爽,讓我現在飽嘗苦果。那麼接下來就讓我來說說,昨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讓我得意忘形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