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蘭奇莊園 (第4/1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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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斯塔斯爵士是在十點半左右休息的,那個時候僕人也都回自己的房間休息了。就剩下梯芮薩沒有睡,她在自己的屋裏等候吩咐。我上樓休息前,習慣四處檢查一番,看看所有一切是否都收拾得當,因爲我不相信優斯塔斯能打理好這些。我習慣先到廚房、起居室、獵槍室、子彈房、客廳,最後去餐廳。當我走到餐廳的窗前,看見窗戶上的厚窗簾已經被掛上了,突然,我感到臉上吹過一陣風,這才發現窗戶原來還敞開着。我掀開窗簾,啊,一個年輕力壯的男人居然正對着我站着,那個人的肩膀很寬,貌似剛進房間不長時間。餐廳的窗戶是那種高大的法式落地窗,打開後可以直接走到外邊的草坪上。當時我手中握着從臥室拿出來的燭臺,藉着微弱的燭光,我看到那個男人的身後,還有兩個人要走進屋子。我害怕得後退了一步,那個男人馬上就向我撲過來。他猛地抓緊我的手腕,然後又掐住了我的脖子。我剛要大聲呼救,他就用拳頭狠狠地砸在了我的眼睛上,我被打倒在地。那時候我肯定昏迷了幾分鐘,因爲當我醒過來時,看見叫用人用的鈴繩已經被割斷了,他們用繩子把我緊緊綁在餐桌一頭的橡木椅子上。我身上的繩子綁得很緊,嘴裏還塞着手絹,不能動彈也喊不出聲。就在此時,我那不幸的丈夫來到了餐廳。很明顯,他聽到了可疑的聲音,所以他是有備而來的。他身着睡衣和睡褲,手裏握着黑刺李木棍,那是他最喜歡的。他向強盜衝去,那三個強盜中年紀最大的那個,已經蹲着身子從爐柵上拿起了通條,當爵士衝過去時,他揮舞着手中的通條狠狠地打向爵士的頭部。只聽得爵士一聲痛苦的呻吟就倒在地上,就再不動了。然後我就又昏了過去,我昏迷了幾分鐘後,睜開眼睛看見那三個強盜從餐具櫃裏拿出了刀叉,還拿了一瓶啤酒,每人手裏都拿着玻璃杯。我剛纔說過,這三個人中有個年紀最大的,那個人留着鬍鬚,另外兩個都是還沒有成年的孩子。這三個人看上去像是一家人——父親帶着兩個兒子。他們湊在一起低聲商量了一會兒,接着朝我走來,檢查了一下綁我的繩子。後來他們就出去了,出去時還隨手關上了落地窗。我用了整整十五分鐘才把堵在嘴裏的手絹弄了出去,我喊來女僕給我解繩子。其他的僕人也聽到了聲音,都跑來了,我們報了警,這裏的警察又馬上向倫敦彙報。各位先生,我知道的也就這麼多了,希望以後別再讓我一遍一遍地講述這段痛苦的經歷了。”
霍普金警官問道:“福爾摩斯先生,您還有其他問題嗎?”
福爾摩斯說道:“我不想讓布萊肯斯特爾夫人感到厭煩,也不願意再佔用她的時間。”然後又對夫人的女僕說:“在去餐廳檢查前,請你敘述一下昨晚你看到的一切。”
布萊肯斯特爾夫人的女僕講述道:“這三個強盜還沒有走進房間時,我早就發現他們了。那時我坐在閣樓的窗戶旁,藉着月光,我看見從大門那兒走來三個人,可是我並沒有想到他們是強盜,就沒把這當回事。大約過了一個小時,我聽見夫人的喊聲,就跑下樓,見到了這悲慘的一幕。正如夫人所講,當時爵士躺在地板上,他的血和腦漿濺得滿屋都是。我想肯定是這突如其來的慘案把夫人嚇壞了,所以她昏過去了。我看見她被綁在椅子上,身上的衣服被濺了好多血。也就是這位來自澳大利亞阿得雷德港的瑪麗·弗萊澤女士——我們格蘭奇莊園的布萊肯斯特爾夫人有着堅強的性格,要不然她肯定會失去生活的勇氣。各位警官,你們的詢問時間已經不短了,現在夫人該回房休息了。”
這個稍顯瘦弱的女僕像母親一樣溫柔地把自己的手搭在女主人的肩上,把夫人扶進了房間。
霍普金警官說道:“她們主僕在一起已經很長時間了。布萊肯斯特爾夫人從小就由她照顧,十八個月前,她跟隨夫人離開澳大利亞,來到英國。她叫梯芮薩·瑞特,這樣的僕人已經非常難得了。福爾摩斯先生,請這邊走。”
福爾摩斯的臉上,已經看不到原來的興致勃勃,我明白這樁案子並不像想象中那樣撲朔迷離,所以對他已經沒有了吸引力。看來剩下的就是把殺人犯抓捕歸案,但是逮捕這種普通的罪犯又何必要找福爾摩斯呢?這時福爾摩斯眼中流露的煩惱,就如同一位醫術精湛的醫學專家被請去給人看病,卻發現患者得的只是普通的疾病時的那種煩惱。值得一提的是格蘭奇莊園的餐廳景象非常奇怪,完全可以引起福爾摩斯的重視,並再次勾起他對這樁案件的興趣。
格蘭奇莊園的餐廳非常寬敞,屋頂上是橡木的天花板,天花板上刻滿了花紋,餐廳四周的牆上畫着一排排鹿頭和古時候用的兵器,牆壁的下半部分是橡木的嵌板。餐廳的門正對着的是剛纔布萊肯斯特爾夫人說過的落地窗,落地窗的右面有三扇小窗戶,微弱的陽光就是從這個小窗戶射進來的,落地窗的左面是個又大又深的壁爐,壁爐上面是很大很厚的壁爐架。在壁爐的邊上放着一把笨重的橡木椅子,椅子的兩邊都有扶手,下面有橫木。椅子的花棱上拴着一根紫紅色的繩子,繩子從椅子兩邊的扶手穿過連到下面的橫木上。雖然放開夫人時把繩子解開了,但是打的結還依舊留在繩子上。這些細節是我們後來才注意到的,因爲當時我們的目光完全被爵士的屍體吸引了,那具屍體躺在壁爐前的地毯上。
死者的年齡在四十左右,身材魁梧高大,十分健壯。他躺在地毯上,嘴邊的鬍鬚又短又黑,張開的嘴裏呲着白牙。他緊握的雙手放在頭前,手裏拿着一根又短又粗的黑刺李木棍。臉上的皮膚黝黑,長着鷹鉤鼻,相貌還算英俊,但現在因爲被殺害,面孔歪曲,看上去猙獰恐怖。很明顯,他是在睡覺時聽到了可疑的聲音,因爲他身上還穿着精美的繡花睡衣,赤露着雙腳。他腦袋上的傷很重,整個餐廳都濺滿鮮血,可以想象他頭上那致命的一擊是十分兇狠的。他身邊還放着那根通條,通條很粗,但是因爲打在死者頭上的力度非常大,所以已經摺彎了。福爾摩斯查看了彎曲的通條和死者的屍體。
然後,他說:“這個阮達爾雖然年齡不小,但是力氣肯定大得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