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普爾小姐講故事 (第1/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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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親愛的雷蒙德和瓊,我想我從未告訴過你們,多年前發生了一件奇怪的小案子。我不想讓人覺得我很自負。當然,我知道,跟你們年輕人比起來,我一點兒也不聰明——雷蒙德所寫的作品內容現代,都是關於不和的年輕男女的故事,而瓊總會畫一些非凡的油畫,描繪的是健壯的人,身上一些部位凸起來,看起來很奇特——親愛的,你們都很聰明,但正如雷蒙德所說(用非常親切的口氣說的,因爲他是最善良的外甥),我是維多利亞時代的人,因循守舊,無可救藥。我敬仰阿爾瑪·塔德瑪先生和弗雷德裏克·萊頓先生,我猜對你們來說,他們似乎是無可救藥的老古董。不過讓我想想,我剛纔說到哪兒了?哦,對,我不想顯得自負,但我控制不住有些沾沾自喜,因爲憑藉一點兒常識,我的確解決了一個問題,這個問題還難住了比我聰明的人。但是我本應該想到,整件事情一開始就很明顯……
好了,我將講述我的小故事,如果你們認爲我對此有些驕傲自滿,那麼你們必須記住,我至少幫助了一個極度痛苦的夥伴。
據我所知,這件事開始於某天晚上九點鐘,那時格溫——(你們還記得格溫吧?我那個紅髮女僕)嗯——格溫走了進來,告訴我帕特里克先生和一個紳士來拜訪我。格溫把他們帶到了客廳——做得非常正確。我當時正坐在餐廳裏,因爲我覺得早春時燒兩個壁爐是種浪費。
我指示格溫帶上櫻桃白蘭地和幾個杯子,急忙趕到客廳。我不知道你們還記不記得帕特里克先生?他在兩年前去世了,但他是我多年的老友,也處理我所有的法律事務。他十分精明,是個真正聰明的律師。他兒子現在替我經營事務,是個好小夥子,也很時髦,但不知怎麼的,我就是感受不到我和帕特里克先生之間的那種信任。
我跟帕特里克先生解釋了壁爐爐火的事兒,他馬上說他和他的朋友願意去餐廳。然後他介紹了他的朋友羅茲先生。他正直壯年,四十來歲。我立即看出他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他的舉止極其怪異。如果人們沒有意識到這個可憐的傢伙正承受巨大的壓力,還可能認爲他粗魯無禮。
我們在餐廳坐定,格溫已經拿來櫻桃白蘭地,帕特里克先生說明了他的來意。
“馬普爾小姐,”他說,“您一定要原諒一個老朋友的冒昧。我這次是來向您請教的。”
我一點兒都不明白他的意思,於是他繼續說:
“人們生病時喜歡聽兩種意見——一種是專科醫生的,一種是家庭醫生的。通常前者的觀點更受重視,但我不敢苟同。專科醫生只在他自己的專業領域有經驗;而家庭醫生掌握的知識或許少些,但是經驗更爲豐富。”
我完全明白他的意思,因爲不久前,我的一個年輕侄女急匆匆地把孩子送到一位知名的皮膚病醫生那裏,她沒有諮詢自己的家庭醫生,因爲她認爲家庭醫生已經年老體衰。那位專科醫生進行了一些昂貴的治療,之後卻發現孩子只不過得了一種不太常見的麻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