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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從紅牛旅館走出來,簡短的驗屍工作已經結束——結論還要再等兩天。羅莎蒙德·達恩利走近馬歇爾,低聲說道:“情形並沒有那麼壞,是吧,肯?”
他沒有立刻回應。也許他注意到了很多村民注視他的眼睛,以及那些強行忍住纔沒有指向他的手指。
“就是他。”“看,那就是那個女人的丈夫。”“喏,他就是那個丈夫。”“你看,走過去的那個人就是……”
這些嘀嘀咕咕的閒言碎語他是聽不見的,但仍然能夠感受得到。這是現代人的恥辱柱,相當於公開示衆。他已經接觸過媒體的人——那些信心百倍,口才極好的年輕人,拼命想推倒他以“無可奉告”砌起的那堵沉默之牆。不管他說了什麼或是沒說什麼,本以爲怎麼都不會引起誤解和誤讀,然而出現在第二天的報紙上的文章卻被賦予了完全不同的意義。“在問到他是否同意妻子之死只能以殺人狂到了島上之假設爲唯一解釋時,馬歇爾先生表示——”如此這般。
照相機不停地響。就在這時,他聽到羅莎蒙德熟悉的聲音,於是半轉過身——一個面帶微笑的年輕人朝他高興地點點頭,趁機拍了張照片。
羅莎蒙德輕聲說:“馬歇爾與友人在驗屍後離開紅牛小店。”馬歇爾做了個苦臉,羅莎蒙德說:“沒有用的,肯!你必須面對這件事!我指的不僅是艾蓮娜去世這個事實——我是說隨之而來的這些麻煩。那些窺視的眼睛,那些搬弄是非的口舌,以及報紙上那些胡說八道——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面對並嗤之以鼻。用一些不知所云的話來搪塞他們,對他們不屑一顧。”
他說:“你就是這麼對付他們的?”
“是的。”她停了一下,“我知道,這不是你用的方法。你要的是保護色,要保持無所作爲,靜止不動,直到默默地淡出背景。可是在這裏你做不到——這裏沒有可以讓你淡出消失的背景,每個人都可以把你看得清清楚楚——像一隻有斑紋的老虎在一塊白布前面活動。你是那個被謀殺的女人的丈夫!”
“我的天,羅莎蒙德——”
她溫柔地說:“親愛的,我這是爲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