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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大廳的門被打開,理查德·艾默裏進來了。他不做聲,走到桌邊坐在旁邊的凳子上。特雷德韋爾跟在他身後,端着托盤,上面放着一大罐咖啡,許多隻杯子和茶碟。特雷德韋爾在咖啡桌上放下托盤,就離開了房間。這時露西婭走過來開始倒咖啡。
芭芭拉走向露西婭,從托盤上拿了兩杯咖啡,然後走向理查德,給了他一杯,把另一杯留給了自己。卡雷利醫生忙着把那些試管放回中間桌子上的馬口鐵盒內。
“您知道,”艾默裏小姐對卡雷利說道,“您講的那些迅速地無夢酣睡和難受的死亡之事真是讓我毛骨悚然啊,醫生。我猜,作爲一個意大利人,您對毒藥很瞭解吧?”
“親愛的女士。”卡雷利笑了起來,“您難道不覺得這樣說極其不公平嗎,那些不合邏輯的理論?爲什麼意大利人就要比英國人更瞭解毒藥呢?我以前也聽到過這樣的說法。”他繼續戲謔地說,“毒藥是女人的武器,而不是男人的。或許我該問您?噢,大概,親愛的女士,您想說的是一個意大利女人嗎?或許您想說的是某個波吉亞家族(注:波吉亞家族是十五和十六世紀影響整個歐洲的西班牙裔意大利貴族家庭,家族成員以喜歡用毒著稱。)的人,是嗎,嗯?”他從露西婭那兒的咖啡桌上端走了一杯咖啡,然後把它給了艾默裏小姐,之後又轉回去爲自己端了一杯。
“哦,盧克雷齊婭·波吉亞(注:盧克雷齊婭·波吉亞(Lucrezia Borgia,1480—1519),羅馬教皇亞歷山大六世(Alexander VI,1429—1503年在位)與其情婦瓦諾莎·卡塔內(Vannozza dei Cattanei,1442—1518)的私生女。以美貌著稱,與其兄有不倫之戀。),那個可怕的人!是的,那正是我想到的人。”艾默裏小姐承認道,“當我還是一個小孩子的時候,我常常會做噩夢遇到她。她是一個面色蒼白,個子很高,頭髮烏黑的女人,就像我們親愛的露西婭那樣。”
卡雷利醫生拿着裝糖的小碗走向艾默裏小姐。她搖搖頭拒絕了,卡雷利就把碗放回咖啡托盤內。理查德·艾默裏放下咖啡,從桌上拿起一本雜誌瀏覽起來,這時他的姑媽開始繼續展開她的波吉亞話題。“是的,我過去常做一個可怕的噩夢,”艾默裏小姐說,“在擠滿了大人的房間裏我是唯一的小孩,他們所有人都用精緻的高腳杯喝着酒。這時,這位迷人的女士,現在我想起來了,她確實看起來長得很像你,親愛的露西婭,她會走近我,然後硬要把一隻高腳杯塞給我。不知道爲什麼,從她微笑的樣子我可以判斷,我不應該喝,但我知道我不可能拒絕。不知怎麼回事,她催眠了我,讓我喝下了,然後我開始覺得喉嚨裏有種可怕的燒灼感,我發現自己得掙扎着呼吸。然後,當然,我就醒了。”
卡雷利醫生朝露西婭靠近,站在她前面,諷刺地鞠了一躬。“我親愛的盧克雷齊婭·波吉亞。”他懇求道,“憐憫一下我們所有人吧。”
露西婭並不理會卡雷利的笑話。她看起來像是根本沒聽見一樣。沉默接踵而來。卡雷利醫生自己笑了笑,然後轉過身不看露西婭,喝了一口咖啡,接着把杯子放在中間的桌子上。芭芭拉快速地喝完了自己的咖啡,意識到需要改變一下氣氛。“我們來一曲如何?”她建議道,然後走向留聲機。“來看看我們有什麼呢?有幾天前我從鎮上買的絕妙的唱片。”然後她開始邊唱邊跳爵士舞。“‘艾琪……噢,哎呀……你都穿了什麼?’或者那兒還有什麼唱片?”
“噢,親愛的芭芭拉,不要聽這首粗俗的曲子。”艾默裏小姐懇求道,然後走向芭芭拉,幫助尋找唱片。“這裏有很多更好的唱片,如果我們非要聽流行音樂的話,這裏有一些約翰·麥考馬克(注:約翰·麥考馬克,愛爾蘭裔美國籍歌劇、音樂會男高音。他演唱過衆多歌劇男高音主角和《慈母頌》《我聽見你叫我》等歌曲。)的動人曲子。或者聽《聖城》,我不記得那個女高音的名字了。爲什麼不聽聽梅爾巴(注:內利·梅爾巴1861-1931,澳大利亞花腔女高音歌唱家。曾在英國、法國、美國各地演出,成爲享有國際盛譽的歌劇明星。)的唱片呢?噢,啊,是的,這是亨德爾(注:喬治·弗里德里希·亨德爾(1685—1759),英籍德國作曲家。)的《廣板》(注:《廣板》,亨德爾於一七三八年春在倫敦寫了一部題爲“西爾斯”的意大利式歌劇,同年四月五日首演於皇家劇院。歌劇第一幕第一場中,西爾斯唱了一段詠歎調,因原唱段標有“廣板”的速度記號,故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