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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菊擦了把額頭的汗,臉上露出笑容,示意菩珠坐到竈膛前取暖,不待吩咐,自己立刻又去搬院子裏劈好的柴火。
菩珠乖乖去當燒火丫頭。
“去年楊家剛搬來這裏不久,我就聽人說,搬來的那日,鎮上十幾個還沒娶親的小兒郎個個爭着上門幫忙。我還尋思,這幫子兒郎,田不屯,活不幹,也不說娶妻生子,整日東遊西蕩,自詡輕俠好漢,專做那騎馬打仗殺狄人,賞金封侯做大夫的白日好夢,何曾如此與人爲善?再一問,道是那家有個年方及笄的女兒。過兩日我瞧見了,果然生得好。這地何曾有如此的女娃,難怪那些小兒郎們管不住腿……”
張媼平日本就多話,起了頭,便如開了話匣子,和另個婦人說個不停。
柴火不多,阿菊很快搬完,進來,望了眼自己的小女君,目光裏滿是欣慰和驕傲。知她過來必定還沒喫早食,洗了手,往一隻乾淨的碗裏裝上剛蒸好的一隻餅,又倒了碗溫水,一起裝在一隻木託盞裏,看了眼張媼,見她沒說什麼,送到菩珠膝上。
菩珠肚子正有些餓,便一邊燒火一邊喫食,耳朵裏聽到那張媼還在繼續說:“……當時我還心想,憑了楊候長那兩夫婦的臉,一個焦炭裏滾過的,一個熱油裏炸壞的,怎生得出如此女兒,也是奇了。果然後來就又聽說了,原來小女君是京都人氏。我就說呢,那兩夫婦便是打散了合模子裏捏,也是捏不出小女君這樣的皮相啊……”
楊洪長年在這邊塞烽燧間奔走,風吹日曬,皮膚粗黑。章氏容貌倒是不差,但面上留有些幼年生病的麻子坑,去年搬來這裏後,還是端着自己從前身份放不下,與鎮上婦人合不大來。這張媼心想章氏和自己一樣住黃泥小院,卻瞧不起自己,路上遇到了連個招呼都沒,原本只是誇菩珠生得好,說到後頭,就變成貶損他夫婦了,越說越來勁。
其實莫說楊洪了,便是對章氏,菩珠也無半分怨怪,不想聽外人對他夫婦口出不敬,即便只是評價容貌的隨口之言,便放下才咬了幾口的餅。
“張阿姆,皮相何用,又不能飽腹。若非楊家爲善可憐我,收養我多年,我如今在哪裏都不知道。張阿姆你平日總照顧我菊阿姆,我心裏都記着你的好呢。方纔張阿姆你是玩笑,我們都知道,只是這話,若是出去了再講,難保不會有多嘴之人跑去學舌生事,如今楊阿叔雖只在這裏做個候長,但時來運轉,日後發達也未可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