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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婉看向了舒寧,她深吸了一口氣,終於也鼓起了勇氣:“我從小是生活在家暴家庭的,我的父親除了文化水平低外,在打人這方面和虞飛遠並沒有什麼差別,我努力去淡化這段記憶,也不想去想,但是我知道傷疤留在了我自己心裏,我不希望詩音重複我這樣的人生,也不希望你過這樣的人生,舒寧,你本可以值得更好的……”
一直以來,寧婉從不願意和人分享自己這段經歷,然而這一次,她終於決定正視這段不美好的過去――
“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家暴是不會改的,我爸爸每次也和虞飛遠一樣認錯,但是第二次第三次……永遠會繼續再犯,家暴只有零次和無數次,這句話我是親身實踐的……”
無疑回憶這些過去對寧婉來說是一種自揭傷疤,然而她還要咬着牙繼續說了下去,或許對於舒寧來講,只有向她表明自己是真正的感同身受,才能更加取得她的信任,證明自己在這個案件裏並沒有什麼利害衝突,而如果自己的自揭傷疤能夠讓舒寧接納自己從而得到法律援助,那自己做的就有意義,就值得。
“因爲我的媽媽就是一而再再而三不論怎麼勸離婚,最終都退縮不離的,即便到了今天,也沒能和我爸爸離婚,所以說這麼多年來,其實我內心對她是有怨恨的,心裏覺得她爲什麼要這樣?”
寧婉深吸了口氣,垂下目光,捏緊了拳頭:“難道離開了我爸那樣的垃圾男人就活不下去嗎?我知道我媽不容易,可現在我都長大了,有獨立生活能力,也能照顧她,她爲什麼還是不離婚?是覺得自己是聖母能挽救我爸那種人嗎?還是有什麼受虐傾向,覺得打是親罵是愛?一開始對我媽確實是很同情,但說實話,隨着時間推移,這種同情裏也參雜了不認同還有憤怒,我不能理解我媽爲什麼死活不離婚,甚至和我媽爲這事吵架,對她說出過很過分的話……”
“所以坦白來說,你對我的投訴也沒有錯,辦理你這個案子,我確實太過代入自己的感情,因爲希望你不要像我媽媽一樣在糟糕的婚姻裏輪迴,所以不自覺就帶了情緒,得知你又不準備離婚的時候,把潛意識裏對我媽媽的憤怒和埋怨發泄到了你的身上。”寧婉咬了咬嘴脣,對舒寧鄭重道了歉,“很抱歉,對你之前說了那麼激烈的話。”
她這番剖白,舒寧也是感慨萬千:“該道歉的是我,對不起,其實我心裏也知道你是想幫我,可我卻沒有勇氣也沒有辦法跳出怪圈……”
“我知道可能要是別人知道我這個情況,看到我不斷被打不僅不離婚還幫着對方開脫,只會覺得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覺得我一個博士生,卻自己甘心生活在家暴裏,是活該,是自作死,是愚蠢,可能都沒有多少人會同情我,反而會覺得我丟了女性的臉,寧可被打都不能獨立的離婚。”
舒寧紅着眼眶:“我知道我現在的解釋你未必相信,但我或許也能理解你媽媽爲什麼總是沒法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