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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像人的目光一樣刺眼,腳下踩着每一粒沙子都像硬闆闆的鵝卵石,海水潮漲潮落時不時淹沒過他的腳背,他那時想到:據說以前會有人提着小桶鏟子在沙灘上收集被潮汐衝上岸的貝殼海螺,真想親自體驗一下那種和平的生活。
他漫無目的的心緒伴着無處可去的腳步,楚斬雨知道自己必須找到軍隊,他們一定會把自己收編進軍隊,但是走了這麼久都沒發現人類的痕跡,他甚至悲觀地開始考慮如果外面的人已經滅亡了自己該怎麼辦。
若是除開安東尼的事情,楚斬雨其實是很樂意和楊樹沛聊聊剛遇見時的感受。
但是楊樹沛顯然沒辦法說話了,舌頭伸出來後因爲過於腫脹也收不回去,像截泡發了的海帶一樣懸掛在外面。監護器也發出滴滴滴紅光,那是警示人離開的意思,按照目前他軀體的反應,死後很有可能會炸開,玻璃是否能防住這炸開的衝擊力也不好說。
楊樹沛看着他的表情,他覺得楚斬雨的共情力很有意思:畢竟一般來說,別人身上再絕望的經歷,那也是別人的,所以人很難做到切實的同情,而自己身上的痛苦再小再普通,那都是切膚之痛。
楚斬雨對別人的悲傷很敏感,會因此難受上一個月,一年的都是有的,楊樹沛知道他有個小本子,上面記載着每一個他見過的人的名字,有人死了就把上面的人劃掉,然後在一旁寫上死因。
這種反覆的過程實在是個折磨人的過程,但楚斬雨卻對自己身上發生的痛苦視若無睹,似乎認爲自己天生應該如此,不爲自己感到悲傷。
從前楊樹沛不理解他的想法,但是,現在隨着調查,他隱約猜到了大膽的原因。
楚斬雨站起來,他向病牀上那具失去生機的肉囊鞠躬行禮,準備轉身,打開門走出去,像無數次曾經對不同的人這麼做過一樣,他現在只能讓自己不要直面楊樹沛的死亡,還是極其悲慘的死相。
縱使再美好的故事和感情,在特殊年代總感覺籠罩着陰霾,楚斬雨自然可以裝作看不見,但陰霾不會就此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