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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三天後,我決定去上班。本想再歇幾天,可在家也無所事事。還有,媒體的電話總是不期而至,上電視、座談,甚至還有人問我要不要出書。真想怒吼一聲“我不是擺設”。得控制住情緒去一一回絕,弄得我筋疲力盡。
所以我想提前去上班,可今天早上醒得很痛苦,又做了那個腦袋被打穿的夢。現在記憶已經不會模糊了,可剛起牀時還是頭重腳輕了好一陣子。出事以來一直沒變的是,早晨照鏡子時我總會緊張,覺得鏡子裏出現的是陌生人。
我在洗臉檯前洗臉,對着鏡子點點頭,暗道:“這是自己的臉。”但還是覺得哪兒不對勁,這真令人不安。
我想起了昨晚的事。在一瞬間——即使一瞬間也不行——我覺得阿惠的雀斑很醜。不該那麼想的。
她不經意間說的話也在我腦海裏揮之不去——“要是把腦全換了呢?那樣也還是你嗎?”
不對,那樣就不是我了。複雜的道理我也不懂,但我想,現在認爲我是我自己的心,是由腦支配的。如果腦換成了別的東西,我的心也就跟着消失了。
那麼,像這次手術一樣,一部分起了變化的情況會如何呢?現在我腦裝裏裝的腦,和遭槍擊前的腦無疑不能等同,這樣的腦所支配的心,能說和我原來的心一樣嗎?
我弄不明白了,頭也有點疼。
我用水洗洗臉,又一次看看鏡子。這個問題就別想了吧,它只該被放入奇怪的潘多拉盒子。一定有辦法說清楚的。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還是原來的我,抱着阿惠的感覺也和原來一樣。
忘了雀斑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