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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天錫心知圖海不僅心胸狹窄,更是貪贓枉法唯利是圖,常常以各種名目,到處搜刮財帛中飽私囊,實是肥得流油,他以有曾派人把幾大車財物運回北京,半路上卻都教雁戶中的響馬子給劫去了,所以他對這夥人懷恨在心,視爲眼中釘,肉中刺,早就有心除之而後快。
自古道:「卵不擊石,蛇不鬥龍」以這區區一營兵勇,如何對付數萬之衆的大股粵寇?馬天錫本待不允,但轉念一想:「現在不能得罪圖海這老匹夫,而且如何能做到出其不意,勝敗之數還未可知。」當下籌劃一番,命雁營多攜火器,今天放假一天,好酒好肉飽餐一頓,到得晚間,讓他們在夜裏藉着雨霧從水門出城,然後繞到黃天蕩裏潛伏藏納,等粵寇經過之時趁亂截殺。
雁營上下得了號令,皆知來日必然有場惡戰,但雁戶多是悍勇之輩,從來無懼生死,喫飽喝足以後,各自忙着整頓器械,只有李四等人,兀自陪着張小辮喝酒未散,孫大麻子和李四都是豪傑器量,拚起酒來接連幹了數碗,都是一飲而盡,又藉着酒興談論起武藝,二人各自不服,當場伸胳膊遞腿比試起來。
張小辮量淺,他是「三杯竹葉穿心過,兩團桃花上臉來」,只喫了兩三碗酒,便已是東倒西歪,坐也坐不穩了,可身邊的雁鈴兒和幾個哨官還在不住勸酒,尤其是雁鈴兒,千杯不醉的海量,舉杯推給張小辮道:「三哥,今天好興頭,不妨再多喫一碗。」
張小辮眼花耳熱,舌頭都短了半截,自知再喝下去三爺就要歸位了,趕緊抬手推開送到面前的酒碗,但他喝多了手底下沒準,竟然一把推到了雁鈴兒的胸前,一觸之下感覺不是太對,便隨手抓住,使勁捏了幾捏,迷迷糊糊地奇道:「看賢弟的身量也….也不……也不肥胖,爲何…爲何長了如此一對好奶?」
那雁鈴兒又驚又羞,臊得滿臉通紅,趕緊把張小辮的手從身上推開,當即柳眉倒豎,「唰」地拔出腰刀,這正是:「蛾眉變作蟬娟刃,要殺席上輕薄人。」一旁的兩名哨官見勢頭不對,立刻站起身把她攔下,雁排李四也知道自已這妹子殺人如麻,伸手五枝令,卷手就要命,她是瞪眼就宰活人,急忙和孫大麻子停下手來,大叫道:「我的小姑奶奶,今天是咱們雁營結義的大日子,怎能動刀動槍,妳竟敢對三哥無禮,是不是不把我這個當兄長的放在眼中了?快給我把刀收起來了!」
張小辮原本的十分酒意,早被眼前這口亮晃晃的利刃嚇得醒了一半多,再定睛仔細一看雁鈴兒,方纔赫然省悟,暗道一聲慚愧,竟沒分辨出這少年是個女扮男裝的美貌小娘子,綠林中最忌「戲嫂欺妹」,這是三刀六眼的罪過,真被人家當場剁翻在地也沒什麼好埋怨的,饒是他張三爺剛剛還自誇英雄了得,此刻也被嚇得氣也不敢出,屁也不敢放了。
雁排李四見這場面不尷不尬的豈是了局,連忙打個圓場,他說:「早就風聞,在靈州城裏有個希奇古怪的說書先生,能講諸般「袍帶公案」類的大書,凡是經由他口中說來,果是好聽,更能卜算吉凶禍福的興衰運數,咱們雁營今天晚上就要出城殺敵,兵兇戰危,生死難料,看現在天色尚早,既然喝過了酒,我等不如去街上閒耍一回,聽那說書先生講幾段故事,再問問他雁營此去征戰,鈍利究竟如何。」
張小辮求之不得,趕緊說正合心意,當下隨着衆人一同前往,這正是「要知古往今來事,須問高明遠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