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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席面,各自帶了心思,便喫得不歡而散。
沈蒔回來神情那番壅塞,不消問,就明白定定是出了什麼事。
殷老太太掛念着,也想問清楚緣由,待喫畢,送了謝元昶,便打發了衆人,拿了沈蒔單獨來問:“到底是怎麼了?我方纔瞧你都沒怎麼動筷子。”
沈蒔扶着額,滿臉疲憊,“我今個兒朝儀,官家說近來惟貨日熾,漸漸勢壯成蝗蟲,再不警醒,只怕震風陵雨,帡幪飛懸,所以將先前涉及五惟在官,一一閒職。”
殷老太太大驚失色,“這事不已然過去,怎又舊事重提?”
其實這話也不必問,那日鬧得這般不歡而散,後來又總是給沈蒔穿小鞋,但凡有點眼力見的,或多或少猜出是蕭逸宸給官家吹了些耳邊風。
沈蒔不免有些恨恨的,撫膝大嘆,“那事都過去甚久了,就他心心念唸的惦記,暴戾恣睢恁般久,一點也沒消磨他的恨意,反倒助長了他的氣焰威風,也不曉得官家爲何重用他,放這等人在身邊,豈不悖逆了‘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的操性?時時刻刻拿把刀懸在脖頸上?”
殷老太太聽得是心驚膽跳,連忙打斷他,“就算官家再不給面子,你也不能在背後妄議啊,這要是被人撅了牆根子,那便是滿門的禍事!”
殷老太太頓了頓,又道:“更何況,如今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官家金口玉言,不日便會下行旨意,到時那羅剎娑指不定怎麼侍勢凌人,將我們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
沈蒔聽聞無言以對,只能靜靜望着眼前的燈燭,也不曉得是不是火太烈了,望久了眼睛酸脹得很,不禁揉了揉,倏爾想起父親垂死前的督促,也並沒期盼他光宗耀祖,只叫他庸庸碌碌,一世順遂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