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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說着,沈蒔一邊轉了首,看到站在迎風當口的沈南寶,那裙衽在她腳邊風捲雲湧地翩動,攪得似乎天光也破碎起來,落在她漆黑的眸上,深潭一樣,既瀲灩又壅塞。
沈蒔心頭一窒,恍惚看到了從前的顧氏。
耳畔的風越來越急,漸漸的,外頭的那些啁哳啊、那些人聲啊,越來越遠,彷彿飄到了天外,他被扽回了從前時光,彷彿又聞到了那瑞腦的馨香,又見到了那個衝他盈盈一笑,天真爛漫的姑娘。
可那樣的眉目後來再也見不到了,只能見到冷冰冰、木樁子似的臉,望着他的那雙眼也如死水一般,無波無瀾。
還有她跪在花團錦簇的氈毯上,挺得筆直的背脊,一雙清冷淡漠的眼,那聲氣兒也彷彿過了冰,冷得凍人心肝。
她道:“事已至此,我再說什麼都是徒勞,便只祈盼老爺能允准我帶寶姐兒一道出府。”
後來,後來又說了什麼,沈蒔記不得太清了,他只知道自己發了好大的一通火,將她趕了出去。
還拿了她素日愛用的絹紗,爲她描摹的畫像,一併帶進了炭盆,任由着火舌舔噬往日那些癡腸,眼睜睜看着它們,化作灰,變成塵。
最後消失殆盡的是畫像上,他的親筆題字:
醉看枝頭朧月明,暗撫琴絃求凰弄。